【新阅读】古代笔记的深度挖掘

《笔记的笔记》

陆春祥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7月版

■郑从彦

《笔记的笔记》，书名乍看有些绕口不好懂，其实并不玄奥，那是鲁迅文学奖得主陆春祥阅读汉魏以来的古代笔记之后写下的属于他自己思考和感悟的新笔记。该书题材从历史事件到闲情趣事均有涉及，因此也是一次关于历史学、文献学和人类社会学的尝试。作者根据读者感兴趣的话题，分四十卷呈现了古代笔记中或耳熟能详或令人喷饭或发人深省的笔记，同时也分享了他自己带有迥异思维和妙趣横生的观点评论。

陆春祥认为，在各类笔记中，历朝历代的社会风尚、典章制度、民众疾苦、诗文书画、历史事件、科技成果，都有十分详细的记录，就连那些鬼神精怪的故事，也都有言外之意，而且都是以当事人的角度进行写作，虽属野史类，但绝对有大量的干货。尽管读者不可能像作者一样以这种眼光或方式来观照古今，但至少他们找到了一个全新的视角，来看待之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或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和事。

譬如，众所周知的苏东坡，思想博杂，于儒、释、道均有吸取融汇，并由此形成了独特的人生态度。在此书二十四卷《一只蚂蚁的启发》这则笔记中，被贬海南儋耳的苏东坡，心情凄然悲伤，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海岛。直至他看到一只蚂蚁的遭遇，心境豁然开朗，打开了自己的心结。这段笔记与我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苏东坡非常吻合。又譬如此书第二十五卷《苏轼考试也作弊》这一则笔记，则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苏轼：苏轼与弟弟苏辙参加考试，因一道考出处的题目始终理不出思路，只好向弟弟“求救”，最终在苏辙的“助攻”下，完成了一次有趣的“作弊”。这个与苏轼形象大相径庭的事件，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苏轼。两则笔记对比一读，读者不禁欣然一笑。此类例子，在《笔记的笔记》中不胜枚举。

显然，《笔记的笔记》的写作极为私人化，自然也更古朴化。而在另一方面，作者也让古代笔记的世界变得愈加多姿多彩、丰富绚烂。其摘录翻译的笔记，完全是他自己的文学演绎，让古代世界变得更加立体可感，也将古代与现代在时空上连成一体。于此，陆春祥对中国古代笔记经典的深度挖掘就有着更丰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