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对话梦枕貘：当你痛苦的时候，继续写下去

梦枕貘被誉为“日本魔幻小说的超级霸主，代表作有《阴阳师》《沙门空海》等，被誉为“日本魔幻小说的超级霸主”。2017年，根据《沙门空海》改编的电影《妖猫传》上映，陈凯歌为该片导演。5月18日下午，上海电影学院“大师讲坛”系列举办首场活动，陈凯歌与梦枕貘就文学创作、技术与艺术的关系展开畅谈。

说起如何踏上文学道路，梦枕貘回忆说也许自己四五岁时就已经注定要当作家。小时候梦枕貘的父亲会编很多故事说给他听，但这些故事往往没有结局，幼小的梦枕貘特别想知道故事里的人物后来怎么样了，开始去想象故事后面的情节。小学的时候，梦枕貘已经清晰地有了成为作家的愿望，但他真正开始完整写故事是从二十五六岁开始，而以写作为生已经是三十岁以后的事情了。说起成为职业作家的过程，梦枕貘回忆，有一段时期他经常会想象“有一天自己要成为伟大的作家”，可是后来他才意识到，总是想“有一天”可不行，必须立即就把小说写出来。于是梦枕貘把自己珍藏的所有相机全部卖掉作为生活费，随后的三到四个月时间里专心写作，终于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

自我否定是许多创作者都经历过的阶段。梦枕貘刚成为作家的时候，曾经认为自己写的很好。但是后来去书店的时候看到满书架的书，突然又觉得自己写的不好。“我被巨大的恐惧和自我否定、自我怀疑所控制。幸运的是，对文学的热爱让梦枕貘坚持了下来，”梦枕貘说，每当他发生自我怀疑的时候，是对文学的喜爱、对创作的冲动让梦枕貘忽略那些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情绪，“当我感到痛苦的时候，我就不顾一切地写下去。”

对梦枕貘来说，写作是孤独而痛苦的，但能带来绝大的快乐感。特别是当每他发现自己还有几十页就能完稿时，是梦枕貘最快乐的时候。“对我来说作品快完成的时候是最快乐的，简直觉得自己幸福地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脑海中充满各种灵感。”对于写作，梦枕貘简直有一种狂热的情绪，他说：“我只知道我不能停笔，会不停地写下去。我会在脑海中不停地创作，如果有一天不让我写作了，我也会把这些故事说给别人听。”

陈凯歌表示，创作者都会面临相同的状况，现在在座的上海电影学院的学生们将来创作时也会遇到相同的问题，通过由于喜爱而超越痛苦的梦枕貘的经历，希望学生们也是出于对电影和创作的喜爱而来学习，而不是为了“念个大学”来学习的。“希望因爱而来，不是因学而来，”陈凯歌说。

在一个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甚至是技术取代艺术的时代，还能出现伟大的艺术家吗？面对这个问题，梦枕貘认为，不论什么年代都会出现伟大的艺术家。艺术是随着技术一起发展的。最早发现的人类艺术形式是石器时代的洞窟壁画，后来有了照相机和胶片后，艺术的形式和手段扩展了，因为以前没有画家能画出马奔跑时真正的状态，但有照相机后人们才真正定格下马在奔跑时真正的样子是怎样的。再比如巴黎卢浮宫原先有八个艺术领域，最近又增加了第九种艺术——漫画，今后还会出现第十种、第十一种艺术门类。艺术表现形式会有很多种，但创作本身是不会消失的。

作者：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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