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日军飞机在头顶轰鸣，暮年见证国产大飞机C919首飞，《朗读者》中的他造就了中国航空史上的多个第一
“祖国啊
我是你的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
深思的我
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你的富饶
你的荣光
你的自由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刚刚播出的央视《朗读者》节目，迎来三位航空人，朗读了一首舒婷的《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娓娓道出他们的飞天梦。
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
用这句话形容新中国第一代飞机设计师——程不时再合适不过。
1951年从清华大学航空工程系毕业后的一甲子时光，程不时始终在祖国航空建设的第一线。新中国第一架飞机歼教-1飞机，他是设计组组长；中国第一架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民用客机运-10，他是副总设计师；2017年5月5日，我国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新一代大型喷气式客机C919腾空而起，作为专家顾问团成员，他拄着拐杖全程观看。这是中国人梦想腾空的一瞬，“我国大型的喷气客机的起飞经历了六十七年的奋斗”，也是他少年鸿鹄之志得以在下一代延续的时刻，老人饱含热泪。
年轻时的程不时
“我是你河边上
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
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的
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
蜗行摸索”
正如电影《无问东西》中黄晓明饰演的陈鹏一样，程不时的少年亲眼见过日军敌机在头顶呼啸，战争的颠沛流离中，他在初中三年级时就立下志愿，“要为祖国造飞机”。
然而他的航空路并不是一帆风顺。1949年以前，中国的航空科学的工业都不怎么发达，考上清华大学航空工程系后，他眼见着一些同学就转了专业。程不时决心咬牙坚持。
好在大学二年级，他赶上了开国大典的欢庆游行。清华航空系的同学一起商量做什么样的灯笼。既是航空系，同学们就做了一盏飞机灯模型。“我和同学们用一辆车载着亲手做的纸飞机灯，走遍大街小巷。很多人高喊‘希望你们真能为中国设计出飞机来!’”程不时很明白，大家的热烈回应不是说这个灯笼做得有多好，而是对年轻人有志为中国建造飞机的鼓励和殷切期盼。
带着这份期待，26岁的程不时带领一支平均年龄只有22岁的队伍，设计起新中国第一架飞机。
年轻对应的是热情，也对应的是缺少经验。航空工业局的一些老同事担心不已，忍不住趴在程不时的肩膀上问他：“你们设计的飞机飞得起来吗？”程不时不急于回答。仅仅两年，新中国第一架喷气式飞机，歼击教练机-1在碧蓝的天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还记得当年驾驶飞机的是一位年轻军官于振武，三十年后，他成为空军司令员。而歼击教练机-1背后的设计人员，后来都成为中国航空事业的骨干力量。可以说歼击教练机-1是一个新中国飞机设计师的一个摇篮。
“我是干瘪的稻穗
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泊船
把纤绳深深勒进你的肩部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
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
程不时的第二个第一，就是参与设计我国第一架自主研造的喷气式民用客机运-10。
“上世纪六十年代周恩来总理访问欧洲，我们是开着那螺旋桨飞机出去开，结果有的人就嘲笑就说中国还没有进入喷气时代，还有的讽刺说中国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雄鹰。”程不时至今还记得那一份窘境。这之后，运-10飞机的设计任务又交到了他的手上。
歼击教练机-1只用了不到两年，可这一次，前前后后却用了十年。几十万张图纸铺开来，大概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海外同行有句玩笑话：“当这些文件资料、试验报告堆起来的重量跟这个飞机起飞重量差不多的时候，这架飞机差不多可以起飞了。”
昔日的喜马拉雅山脉，抗日战争时期中国飞行员永远的痛。作为中国内陆抗日的唯一一条连通世界的空中通道，当时的飞机都在山谷里头飞行，损失了许多飞行员。由于飞机坠毁，山谷都是残害，被称为铝谷。而运-10攻克了这个难题，成为我们国家第一架能够飞过喜马拉雅山脉的飞机。老人回忆：“在机场有个解放军战士在那站着，来个大飞机，说这是什么飞机，然后人家告诉他，这是中国研制的运-10，第一次到达拉萨的咱们国家自己设计的飞机，那个解放军听见以后，马上举枪敬礼。”
主持人董卿听后感慨：“1949年10月1日，您和您的同学们折了一个纸飞机的灯笼经过天安门广场，1984年10月1日，运-10模型作为科研成果飞过天安门广场。”
这些航空英雄造就了这一历史时刻，而历史也将他们塑造成今天的模样。
“我是新刷出的
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啊
我是你的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
深思的我
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你的富饶
你的荣光
你的自由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与程不时一起来到《朗读者》的，还有C919的副总设计师赵克良先生、和复合材料工程师汤家力。
如今，C919现代化宽敞的生产基地上，还放着停放着一架斑驳老旧的运-10。而在那家飞机下面还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上面刻着四个字“永不放弃”。赵克良说：“每次我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实际上我心中都是非常的澎湃的。程老是我们第一代的民机设计师。我大概是第二代。”而他身旁的汤家力则算是第三代。汤家力感慨：“我们新中国民用飞机这个行业经过了几十年的一种艰苦的磨难，才取得了一种成果。程老是我们清华航空系毕业的，我也是他的小校友。没有程老和运-10的那些积累，我相信919也不是说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孙猴子，以程老为代表的那些运-10老专家也确实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经验上的技术上的，包括方法上的指导，让我们非常地感激，我们也期待着能够早日乘坐C919游历世界！”
作者：黄启哲
编辑：黄启哲
责任编辑：王磊
*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