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男孩失去了父亲,有位作家用故事治愈了他
像“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和“小饼干和围裙妈妈”中这样近乎完美的童年岁月,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拥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命运羁绊会让有些孩子瞬间跌入人间谷底。有一天,儿童文学作家郑春华忽然听在读小学的女儿说,她的同学失去了爸爸,“我无法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如何去承受那么大的悲痛,揪心的疼痛之后就写出了《米斗的大计划》。”聊起创作初衷,郑春华说,她转向书写“不完美的童年”,希望告诉孩子,从失去中也要学会成长、汲取力量。
“郑春华小露珠系列”新作《米斗的大计划》日前由接力出版社推出。“每个孩子都应该被宠爱,他们是我们的未来……”小说里引用的这句歌词,就是作家的“文心”所在。小说用清新和明快的浅语,讲述了一个过早失去父爱的小男孩,怎样依凭着纯真的力量,驱散了幼年时光里的迷雾,勇敢走出对爸爸的想象与想念,也走出了单亲家庭留在他心里的阴影,向着新来的日子,迈出了坚定和快乐的小脚步。
小说一开头就写到故事主人公——小男孩米斗,在合唱的队伍里站得直直的,抬着头用力唱着,只为了让爸爸听到他的歌声。不久前,他的爸爸走了,小米斗要让天堂里的爸爸听到自己的歌声,所以他用力唱呀,唱呀……这段描写,真实呈现了小男孩正在面对的冷酷现实:最亲爱的爸爸永远离开了他。此后很长的日子里,小男孩无论做什么事情,总会想到自己和爸爸在一起的情景,想到有爸爸在身边时的那种安全感和快乐感。
“郑春华小露珠系列 ”《米斗的大计划》
郑春华 著 胡佳玥 绘
接力出版社
小小少年就像被曾经的记忆缠绕束缚过的毛毛虫,一点一点咬破了黑暗和狭窄的茧子,舒展开可以在阳光下自由快乐飞翔的翅膀。在郑春华笔下,原本有点淡淡忧伤的故事,像一条奔腾不息的小溪,穿越过一些起伏、弯曲和阴影,最终流向明亮与开阔的远方。
“整个故事,就像是一首献给纯真和明亮的童心的赞美诗,也是作家对于亲情的失去与寻找、对于生命和成长的守护与引领的沉思录。”在作家、出版人徐鲁看来,小说虽篇幅不大,却涉及了儿童成长中不容回避的现实问题:心地单纯脆弱的小孩,如何面对亲情缺失或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变故?谁能保证现实生活中没有意外发生呢?重要的是,当意外的事情来临了,小孩应该如何学会接受和面对。
故事的核心,就是一步步地让读者看到了这个小男孩是怎样走出忧伤孤单的阴影。用作家自己的话说,她真正要展现的,不是米斗和爸爸一起抓蟋蟀的那些往事,而是让这些往事,“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从模糊的泪眼中凸显出来而不是消失,让米斗去追随,去学习,去长大,在追随的过程中,米斗从懵懂孩子蜕变成引领大人走向未来的积极向上的男孩”。
书中,米斗的“大计划”开始实施了。他剪掉自己长长的、像女孩子一样的头发,变成记忆中的爸爸那样的板寸头,那样的发型,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发型;学会像爸爸那样去抓蟋蟀、斗蟋蟀、养蟋蟀;学会像爸爸那样做蓑衣黄瓜和炸酱面给妈妈吃。看上去都与小男孩的好奇、好胜和渴望自立、自由行动有关,也十分符合男孩心理活动特性,同时,作家也把小男孩对爸爸的回忆、思念与敬佩,润物无声般融入了故事许多细节中,让小男孩用自己的行动,把爸爸留给他的,诸如勇敢、智慧、疼爱妈妈、爱护家人的美好记忆,都变成了积极的作为,变成鼓励和引领自己成长的小脚印……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看到的小男孩,不仅自己在一步步地长大,也在引领着自己的妈妈一步步走出生活阴影;引领着他周围的孩子和成年人,包括他的小伙伴郭再再和他的爸爸,怎样用一种阳光、乐观的心态,在生活中更加快乐地向前。
童心不尽然是一张单纯的白纸,童心也是一部复杂的“天书”,谁能弄懂它,谁就弄懂了神秘的天宇星辰,弄懂了万物有灵的大自然一样。捉蟋蟀、养蟋蟀、斗蟋蟀……这些故事情节既是“中国故事”独有的元素,也充满了欢乐童趣。然而,更重要的是,在米斗以及许多像米斗这样的小孩的身体和心灵里,也有一种天籁般的声音,有如同竹笋脱去箬壳、小麦返青拔节般的力量,等待人们去唤醒、去发现。
英国湖畔派诗人华兹华斯有句名言:“儿童乃是成人的父亲”。意思是说,一个人在孩提时代,就像刚从大自然里诞生的宁馨儿,等到他慢慢长大,就逐渐离开了大自然,陷入尘世纷纭、复杂的人情世故当中,把原来的天真纯朴抛掉了。所以华兹华斯认为,不是成年人教会了儿童,而是儿童可以教会成年人怎样回到自然,找回“初心”,怎样重拾人生最宝贵的纯真与快乐。
在评论界看来,几乎所有的儿童文学,都是一定意义上的“母性文学”。郑春华是充满“母性”的儿童文学作家,小说里,她用一种温柔的、充满母爱的目光,寻找发现着、同时也在欣赏守护着小米斗身上的童心的光芒、天真的力量。她相信这种光芒和力量,足以照彻人心、改变世界。
因此在“郑春华小露珠系列 ”里,郑春华聚焦社会中容易被人忽略的儿童群体,用温暖笔触呈现他们的生活情状。此前《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中,父母离异的柔柔成为两个重组家庭的情感纽带;《丫中和丫串》描绘了进城务工子女与城市孩子之间的友谊与冲突……故事中的孩子,像颗颗小露珠,晶莹、纯净、柔嫩,尽管他们有难处,有伤心,但他们用露珠般的纯真,给世界带来生机盎然的春意。
文学博士、亲子教育作家张贵勇说,《米斗的大计划》就像一面镜子,道出童心世界的丰富灵动,折射出难得的真与善,并让成年人有意去关注每一个孩子,尤其是那些遭遇生活残缺的孩子,给他们一份适时的关爱,让他们解开心结,如葵花一样始终向阳生长。
“即便是失去生命至爱,这也是一个孩子独特的人生体验,它是残酷的,又是稀缺的,正因如此,它更是极其宝贵的。我要通过文学作品将它传播开来,让幸福的孩子珍惜幸福,让伤心的孩子走出阴霾,让他们获得更多成长的力量。”郑春华如是说。
记者: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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