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带着旦增尼玛代表在总决赛逆袭。胜利后的姿态,他摆得真诚又不经意、傲娇却也清淡——
第一次当导师,麾下学员险些被“团灭”,他自省:“虽然是导师,我也没有足够的成熟,这段时间心里忽上忽下。”
最终夺冠,他致意对手:“我以前都不听说中国某一类音乐的我觉得说唱音乐应该言之有物,应该赋予社会含义,是有一个高度的……宿涵填补了这样一个空白。”
“东北虎战队”命运起伏,他借此阐释自己的音乐观:“表示一档节目的意义在于每个选手都能有所进步,把希望和票选予以进步最大的人无可厚非。”“音乐不是体育,没有绝对的标准,每个选手都有各自的好。”
在李健看来,“得失无意,成败不计”,这是人生应该追求的一个顶点,他自己亦远远没有做到。
“我欢喜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说起李健的爆红,三年前的《我是歌手》绕不开去。作为节目补位选手初来乍到时,从《贝加尔湖畔》到《在水一方》,再到把《尘缘》唱出与世隔绝的悲凉感,李健这副清心寡欲的文艺做派一度让人担心。毕竟,在到处充满诱惑和欲望的流行乐坛里,这样做既不主流也不时尚。但他偏偏如此疏离浅淡、不动声色地火了。
再往后,《假如爱有天意》唱成了闻者心里各自一段的清澈岁月,他的音乐里,爱情、故乡、童年、旅途,都是一切人类共通的、也是最朴素的温暖和美好。于是乐评人分析,李健那些温良、可靠、优美、内敛的作品是某种老派的音乐理念在轮回——即唱歌的数学本质,只要音唱得准,根本不可能不好听——大道至简。
娱乐不是一切,但很多时候娱乐圈里可以有一切社会动态的映射。之于李健,与其说他的红代表了某种唱腔的复辟,毋宁讲这社会的大众审美开始趋向清和简单。当虚浮的娱乐圈里冷不丁冒出个不着急的李健,人们开始笃信——心有沉香,何惧浮世。我们探究李健的红,其实是探究他的“沉香”,探究他极简主义的缘起。
对此,他本人的自白是:“简约之美最好也最难,需要更多训练,才可能去繁从简。”身边人回忆起,大学期间,中国音乐学院和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都在清华大学开设辅修课程,李健就像个专业学生一样,系统学习了艺术概论、基础乐理、曲式分析,甚至还有一年半的视听练耳。经年的积淀,如今走上舞台,他没有颤音炫技,却会很自然地在《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里巧妙融入普契尼歌剧《亲爱的爸爸》的旋律。外行即便听不出来,也能感受到海洋滋润的溪流,潺潺而行,轻快深远。
随后,他书架上的书目也被罗列出来。只有两三本比较通俗,更多的是哲学、诗歌、俄罗斯文学、博尔赫斯文集之类。这些书和古典音乐一样,是他学养的构成。其中一本日本人盐野米松的《留住手艺》,开篇写修宫殿的匠人,说有个学徒不读报也不看电视,唯一的消遣就是磨刨刀,“因为很多东西不是用嘴教出来的。从飞鸟时代就已经这样了,宫殿木匠的手艺是在实践机会中练就出来的”。另一本《聂鲁达诗集》里,他爱极了这句“我欢喜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后来,他还在综艺节目里向观众推荐《哈扎尔辞典》。
由书可以窥人。
有人问他,在这个读秒的时代,他却与微信社交保持距离;在娱乐泛化的电视里,却独自保持清冷——这样做,会不会感到不合时宜?
李健答:“感到不合时宜的人,才是真的不合时宜的。有营养的书籍是文化的经典,被人类、被时间所认定的。我们现在的人文标准比起从前还是下降了,知识量和思想体系变得轻薄。真正的知识内核变少,被碎片化的东西取代。但科技进步取代不了文化的涵养。人们似乎以为可以不必再存储知识了,但若没有积累、无法建立自己的体系,当我们面对世界时,一人是茫然无助的。“
“做个幸福的人,比成功更酷”
《我是歌手》大红后,无数采访和商演蜂拥而至,但李健却努力不让自己活在娱乐圈中心。他不刻意躲避爆红,更不主动制造爆红。
“红对只是人们在一段时间内更多的关注。关键是你被关注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是有益的启发还是可以讨论的事件,这才是应有的社会价值。“
“任何行业,做人都需要一个边缘姿态。”
“音乐人是我唯一的社会身份,”不是拒绝名利,李健将自己对音乐的热情永远摆在第一位。在段子手轻松的外表下,他仍是那个守旧的音乐人。
2001年底,当时职业是网络工程师的李健接到清华老友卢庚戌的电话:“别上班了,出来和我一起唱歌吧!”几句交谈后,李健立马答应:“好。”五个月后,两人推出了专辑《一生有你》,结果一炮走红。2002年,水木年华最火的时候,李健却选择了退出组合,原因是创作上产生了分歧。
当被问到如何与娱乐圈的繁华和浮躁对抗时,他说作为一个歌手,其实没这么复杂——“娱乐圈之所以能继续繁华下去,终究还是有内核在支撑,一定还有一些人在做内容,表象的泡沫都是转瞬即逝,它也在不停地产生泡沫。像我这样的歌手,更多地是要表达内在的内容。”
对待生活,对待音乐是这样恬淡如水,对于爱情,也亦是如此。他与妻子“小贝壳”之间的爱情令不少人羡慕。
在李健退出组合后那段辛苦的日子里,小贝壳一直默默支持他。后来,李健火成“万人迷”后,记者问他:“你知道么,很多女人都爱你。”李健说:“我对女人充满了关爱和尊敬,但我不会跟女性走得太近。我也喜欢很多女孩子,但远远欣赏就够了。我们可以欣赏很多人,但不一定要去占有她。”
欣赏钱锺书和杨绛般细水长流的爱情,李健说:“爱就是寻个相称的人虚度时光。”
《中国好声音》的后台,一天,摄像机突然录到了这样一幕。
据说是因为“小贝壳”正在对面拍照,他冲着她做鬼脸,不想却被摄像机捕捉到了。
这很李健,毕竟他信奉“做个幸福的人,比成功更酷”。
作者:王彦 王筱丽
编辑:王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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