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长一点儿本事,就琢磨转行挣大钱”他在故宫修文物40年,被称为“紫禁城男神”
择一事终一生,我们常说时间是最公平的,一年365天,谁的也不多,谁的也不少。但是时间也有不公平的时候,有些人碌碌无为荒废半生,仍觉得时间漫长;有些人心无旁骛专注一事,不留神就已此去经年。我们常说时间是最公平的,一年365天,谁的也不多,谁的也不少。但是时间也有不公平的时候,有些人碌碌无为荒废半生,仍觉得时间漫长;有些人心无旁骛专注一事,不留神就已此去经年。
可以衡量自己的不是过去的时间是过去的时间里你做过的那些事情
如果非要说王津很红
那可能是你看了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以后了
但是早在这之前
王津就已经在文物修复界有口皆碑名声在外
而在纪录片播出后
人们更是对这位气度儒雅的钟表修复师大家赞赏
甚至在江湖中有了“紫禁城男神”的美名
王津到故宫修钟表
其实也非偶然
他的爷爷在故宫博物院图书馆工作
在他很小的时候
他就肩负起了给爷爷送饭的任务
但是他每次都只能送到神武门
再往里,就不允许进去了
爷爷也从不徇私而带他进去玩
这反倒让小小年纪的王津
对这高高宫门内的世界更加好奇
1977年,王津从北京第九十一中学毕业了
原本,他是打算响应号召下乡插队的
而就在这一年,他慈祥的爷爷去世了
处理好家事之后
王津开始打点行装
走之前,爷爷的单位里来了人
算是一种照顾吧
单位的人告诉他可以接替他爷爷的班
到故宫上班
想到能去看看高高宫门里的世界
并且还能在里边工作
王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一开始,按理说应该直接去爷爷以前工作的图书馆接班
但是可能院领导觉得他更适合到文物修复厂工作
于是老厂长就带着他在各个工作室走了一遭
这一走不要紧
他往后的一生便都被这走的一圈给定了下来
走到钟表室的时候
碰巧马玉良正在案前修复东西
马老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亲切地问:“喜欢什么呀”
王津憨厚,答:“不知道”
马老师又问:“喜欢动的还是静的呀”
王津答:“动的”
……
就这样几句简单的对话
便决定了他俩以后的师徒情分
左一为王津的师父 马玉良
王津见这马老师一点都不摆架子
也就放松了许多
两个人聊的事情也多了
他还告诉马老师
自己曾经拆过自行车
还完好地装了回去
“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做学徒头一年不能接触文物
要练手只能修家用的那种闹钟或者挂钟
双手必须长年累月地浸泡在煤油里
有时候手一洗就是一个小时
“干起来你就知道苦不苦了,
天天闻着那煤油味儿都受不了。”
第二年开始可以修小型钟表
复杂点的就跟着给师父打打下手,
到第三年就可以独立操作简单的修复工作
所谓学徒三年,只是工资分三级
每一级往上涨几块钱
三年后从工资上看算是出师了
可每当干活儿的时候跟着师父
王津觉得自己永远是徒弟
王津上手过的钟表不计其数
但是他还是常常感叹
故宫钟表院藏甚多
一辈子也修不完
的确,故宫博物院拥有着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钟表院藏
千余件18 至19 世纪机械钟表藏品
堪称世界之最
钟表作为西方世界叩开神秘东方古国的敲门砖
很多西洋钟表
都是为取悦皇帝而专门设计的
常人难得一见
道光九年,瑞士钟表大师路易斯·罗卡特
制作了一款变魔术人钟表,进贡给道光帝
这座钟表既让王津兴奋
也让王津为难
兴奋的地方是
钟内有一个变戏法的老人
手里拿着豆子、小球
运转时,钟顶小鸟不断张嘴、转身、摆动翅膀
身下圆球随之转动
三个圆盘也同时不断变色转动
甚是精致稀奇
而为难的地方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钟表太过复杂
“变魔术人钟表”共有1000多个零件组装而成
包含7套系统、5套机械联动
底盘的齿轮多得就像一座盘根错节的“迷宫”
王津说
“瑞士的专家也来宫里看过,这是公认的、世界上最复杂的西洋钟表之一”
2007年,荷兰想借这座钟表展览
王津和徒弟小心谨慎地请出文物
发现机芯坏了、开门坏了
就连传动的链条也坏了
开始修的时候
王津一步一步的拆掉细小零件
连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一不留神
一口气出大了,零件就不知道跑哪里了
这座钟表有7套系统,有管走时的,有管音乐的
有管鸟叫的,有管变魔术的……
环环相扣,稍有不慎
系统之间就会打架
还好王津有的是耐心
就这样,修了将近一年时间
才将这座钟表修好
2010年,变魔术人钟表远赴荷兰展出
再一次震惊世界
还有铜镀金乐箱水法双马驮钟
是乾隆年间进献的国礼
再经过两百多年的风尘之后
内置机械损坏,已光辉不再
王津把他请出来
按照自己的师父教的那样
第一步先做记录照相,拍下原始情况
第二步除尘
下一步拆解
第四步清洗,清洗当中看看有需要修的,需要补的
第五步,修补
然后是组装,一步步调试,恢复它的部分机能
最后再整体组装
每一步骤都要严谨,不能出错
拆解清洗之后
王津发现
铜镀金乐箱水法双马驮钟
是齿轮的细小轴尖受损
导致机芯无法正常转动
如果按照普通的逻辑
那换一个齿轮就好了
很简单嘛
但是修复师修复文物
要遵循的一个重要原则
就是“修旧如旧”
王津只好对他进行“微创手术”
也因为小
稍不留神,就容易被毁坏
王津有时候还需要带上显微镜
来细细地修复它
王津说
这真是很磨人的
不仅要眼到、手到
心也要到
还有一会
瑞士有一个在北京的展览活动
就在展览前
一个写字人的钟表被摔坏了
当时距离展览只剩两天
他们就找到我
我当天晚上十点多过去
修了一宿
第二天中午又过去
把损坏的小零件做好
但是链条来不及做,时间不够
于是就想到用0.5的鱼线替代
以救新闻发布会之急用
这样的写字人钟表,故宫也有
当时我师父修过,我们在旁边看
自己却是没有修过的
如今,王津到故宫也有40多年了
亲手修好的钟表有300多座
现在故宫钟表馆里的这些藏品
很多都是王津年轻时修过的
看着一座座陈列的展品
王津能清楚记得当年修复它们时的情景
哪个断过发条
哪个修过指针
哪个是齿轮断了
王津说“故宫藏品的质量和件数都是世界独一无二的”
平淡的言语中透露了他作为“故宫人”的自豪
修复文物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绝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
王津的师父马玉良
师父之上还有师父
都是这样代代传承
到王津这一代
他也有一个特别得意的徒弟小亓(qi)
王津曾对小亓说,
“当我的徒弟,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心静,没有安静、平和的心,你干不了这个第二是心净,要甘于寂寞,抵住诱惑别长一点儿本事,就琢磨转行挣大钱。”心静,则万物静不为外部打扰专心一事心净,则欲求淡泊不急功近利专情一物
在自己喜欢的位置上
释放全部的热情
就是最大的自在
来源:综合自手艺门
编辑:郭超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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