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2月28日,钢琴家傅聪终因感染新冠病毒在英国去世,享年86岁。阿格里奇基金会在网上附言:我们将永远记住他,他是一位具有伟大人格的伟大音乐家。
图说:阿格里奇基金会转发傅聪逝世消息并附言
傅聪是著名翻译家傅雷之子,傅聪被誉为“中国的肖邦”,也被誉为“中国的钢琴诗人”。年轻时,傅聪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一战成名,对肖邦作品的权威演绎举世公认,然而,他的艺术成就绝不仅限于肖邦。从巴洛克时期的斯卡拉蒂,到古典时期的莫扎特,再到浪漫派的舒伯特、印象派的德彪西,都在他擅演的范畴。他曾经说过,“我没有说不爱肖邦,但我是音乐的奴隶,我希望给人们带来的不只是肖邦这一个瑰宝,我还想做得更多。”
图说:傅聪
傅聪1934年出生于上海,他8岁半开始学习钢琴,拜意大利指挥家、钢琴家梅百器为师。傅雷曾经这样写道:“傅聪三岁至四岁之间,站在小凳上,头刚好伸到和我的书桌一样高的时候,就爱听古典音乐。只要收音机或唱机上放送西洋乐曲,不论是声乐是器乐,也不论是哪一乐派的作品,他都安安静静地听着,时间久了也不会吵闹或是打瞌睡。”
在作家叶永烈的笔下,傅聪“小时候又细又高,脸色白皙,像根绿豆芽。人到中年,风度潇洒,一表人材,眼睛里射出跟他父亲一样坚定、充满自信的目光。他的命运像他的父亲那样坎坷,但是他比父亲更开朗。”
图说:年轻时的傅聪
小时候,傅聪最有兴趣的事儿,是听父亲和他朋友们的高谈阔论,而他的成长几乎是与几百封父亲写予他的《傅雷家书》“同步”,家书贯穿着傅聪出国学习、演奏成名到结婚生子的成长经历,也映照着傅雷的翻译工作、朋友交往以及傅雷一家的命运起伏。家书中讨论了艺术以及中国古典文化、激发青年人的感想、训练傅聪的文笔和思想、指导傅聪的生活。
1955年1月,傅聪正处于欣喜之时,傅雷在信中写道:“赤子之心这句话,我也一直记住的。赤子便是不知道孤独的。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创造许多心灵的朋友!永远保持赤子之心,到老也不会落伍,永远能够与普天下的赤子之心相接相契相抱!你那位朋友说得不错,艺术表现的动人,一定是从心灵的纯洁来的!不是纯洁到像明镜一般,怎能体会到前人的心灵?怎能打动听众的心灵?“
图说:傅雷夫妇与傅聪
音乐院长说你的演奏像流水、像河,更令我想到克利斯朵夫的象征。天舅舅说你小时候常以克利斯朵夫自命,而你的个性居然和罗曼·罗兰的理想有些相像了。河,莱茵,江声浩荡……钟声复起,天已黎明……中国正到了‘复旦’的黎明时期,但愿你做中国的——新中国的——钟声,响遍世界,响遍每个人的心!滔滔不竭的流水,流到每个人的心坎里去,把大家都带着,跟你一块到无边无岸的音响的海洋中去吧!名闻世界的扬子江与黄河,比莱茵的气势还要大呢……”
2013年,傅雷夫妇落葬于上海福寿园海港陵园内,无法回国的傅聪,嘱咐在父母上海的墓碑上,镌刻的正是他从傅雷家书中选出的“赤字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
在晚年,对于人们总是提及《傅雷家书》,傅聪曾经笑言,“人家老是问我家书的事情,好像我还是个小孩子似的。不过,我自己感觉我还是像个小孩子似的。”但他终于也说:“我们是在同一条路上走的,就像爸爸信里说的那样,‘儿子变了朋友,世界上有什么事可以和这种幸福相比的?’”
图说:傅聪
从1950年代末,傅聪离开波兰,开始长居英国伦敦,1979年首次回国。1980年代国门大开,傅聪常常回国演出和讲学,回上海演出基本都在上海音乐厅。1998年,回上海的公开课时,老派的傅聪经常会蹦出一些老派的上海话来,比如“寿头刮气”,他还管“大拇指”叫“大指拇”,也是沪普。
2014年11月15日,傅聪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办了 “完全肖邦”钢琴独奏音乐会。傅聪用全场肖邦曲目和乐迷们共庆80岁生日,这也是他在上海的最后一场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