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巡回检察组》时，喜欢一个人带着录音笔，在小区里边散步边口述创作，回家再转成文字。不过，你想想，大晚上的看到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确实也挺吓人的，小区里好多遛狗的看到都绕着我走，哈哈！”上周末，在“2021上海影视四季沙龙·春”上遇到了今年热播剧《巡回检察组》的编剧余飞，他虽说自己其实胆子也不大，但人们也看到他勇敢地挺身而出，公开抵制郭敬明、于正等抄袭者。一个勇敢而正义的编剧，他的笔下自然有的是侠骨柔情。
图说：余飞 官方图 下同
创作，孤单的夜路
今年，一部《巡回检察组》让观众津津乐道，回顾那段写剧本的日子，余飞说一开始很顺，前37集几乎是一口气写完的，不过最后10集却非常“难产”，“涉及案件那么多，要给每个人物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太难了！”
那些创作剧本的日子，就像前面提到的，他每天就带着录音笔去小区里，边走边自说自话。不过，毕竟小区里除了遛狗的，还有溜娃的，吓到小朋友不太好，“后来，我就走远一点。”余飞说，“我记得写有一场戏的时候，我走到了一块墓地旁，那边门口几乎没有什么人去，我就一个人在那边拿着录音笔创作，动情的时候，也大喊大叫，也嚎啕大哭……”结果，这场戏后来交上去，还是给“枪毙”了，没有用在最后的剧中。
就这样，写了改，改了写，最后10集，他写过6次，推翻了6次，“每一次都是写完至少5集之后再推翻。”英国一位编剧曾说：“写作，就是坐在桌子前，两眼瞪着空白的稿纸，直到额头瞪出血来。”一个编剧总是从无到有，从一张白纸开始，给观众描绘一个世界，营造一个故事，背后要付出的努力，真的是呕心沥血。余飞承认自己艰难的时候，“我也想批准自己烂一次尾。”当然，他没有，最终，上天也不会辜负努力的人。
正义，为同行维权
身在一线创作，余飞懂得编剧的难，面对抄袭，他自然嫉恶如仇。就在他把小说《人民的正义》改编成《巡回检察组》之际，去年底，又干了件轰轰烈烈的好事——他发了条长微博，主要内容就是111位编剧、导演、制片人、作家联合签名，呼吁抄袭剽窃者不应称为榜样。甚至他公开点出两个抄袭剽窃者的名字，一个是于正，另一个是郭敬明。后来大快人心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
在戏里，他写着人间正道，在戏外，他也勇于匡扶正义。“我胆子其实也不大，主要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替同行们做维权的事，因为我还是中国广播电视协会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副秘书长。”余飞说，“我经常陪着同行上法庭，也知道维权的路很难，我们要维权呢，要通过法律，走法院，非常耗时间和精力成本。”
陪着同行维权的次数多了，余飞也给大家总结了一套经验和办法，在圈子分享。他也向有关部门写过建议信，“后来也被采纳了，相关的法律条款也做了调整，事在人为。”余飞说，“为正义说话是管用的，毕竟大部分的人还是讲道理的。”至于那些抄袭者，余飞说，“我都写文章说了，承认错误，以后不再犯了，学好嘛，这就可以原谅，这事儿也就翻篇儿了。但他们要是真不承认，就觉得自己有钱，赔钱就赔给你，这就没劲了。”
梦想，写写我爸妈
从《重案六组》开始，到《永不消逝的电波》《剃刀边缘》……余飞写的题材大都是刑侦和谍战，“这段时间也还是在创作类似的作品，这可能和男人的天性和梦想有关。”余飞说，“很多人上来喜欢先把自己的故事写一遍，我也是个经历很丰富的人，这是一块宝藏，我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挖掘一下。”
说起人生经历，余飞说自己小时候生长在湖北农村，家里生活条件不好，爸爸是政府里的基层干部，整天在村里处理各种琐碎的事务。“妈妈她经常一个人去处理家里好几亩地，回来给我们兄弟俩烧饭，她还是村里的民办教师，教语文、教音乐，现在看看她的音乐水平也和广场舞大妈差不多，但那个时候，我觉得她就像个超人。”不过，余飞笑着说自己的文学天赋不是受妈妈影响，而是与生俱来的，“我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要我们用‘帮助’造句，我写了整整一页纸，老师专门来我家夸我，说我写的有头有尾。”
尽管有天赋，可父母还是没有想过余飞的未来会离开小村庄。有一次，余飞和小朋友玩“斗鸡”游戏，摔断了腿住进了医院，爸爸一边抚摸他的伤处，一边想着“以后可不要影响挑粪种地啊。”而余飞想着的是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无论如何要走出去。为了考大学，他中学练过体育；他也写作，自创的武侠小说在同学间传阅被翻烂；还办过学生报，“隔壁班的不认识女生还会呼喊我的名字，那感觉就和现在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一样。”
如今，50岁的余飞已经在编剧这条路上走了25年了，回到故乡，爸妈很为儿子骄傲，“他们现在都看手机，也只看我的剧，都说好。”或许有朝一日，爸妈也能在手机上看到他们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