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新冠疫情中,人们自身保护意识得以增强,有戴口罩外,有用酒精擦拭进行消毒的,也有用民间土方的。然而壶艺家谈桃林却说到了黄酒中的氨基酸能提高人体免疫力,还有杀菌抗病毒功效。起初,我认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醇香扑鼻的《酒坛壶》-LMLPHP

随疫情逐步好转,谈桃林想用古老的紫砂泥与酒相组合的构思也逐渐形成。如此混搭在紫砂圈内少有人问津,紫砂在大家心里历来是和茶搭配的。但他还是把它与酒扯在一起。当我看到《酒坛壶》样壶时,顿觉眼熟,上鼓下收的壶身,用坛口封泥作壶盖。这不就是一坛未开封的酒嘛。

数年前,我到地处淀山湖畔的金枫酒业参观,它以酿制绍派黄酒而驰名,曾受到老市长陈老总赋诗褒奖:“主人船上出佳馔,鱼虾疏菜鲜而腴。湖水用来酿绍酒,果然水清绿不殊”。参观时,在酒窑中随处可见这种再普通不过的“老酒甏”,眼前的一坛坛琼浆玉液的醇香扑鼻而来,我想起作家黄裳为我拙作《世纪巴金》的后记《琥珀色的绍兴酒》中对美酒的回味。

1983年,黄裳随巴老、黄源同游鲁迅先生故乡后写道:“午饭主人取出存放了几十年的绍兴陈酒,只有一小瓶,座中都分到一小杯,那确是难得的陈酿,已经成了琥珀颜色的了……”

我还听说过巴老以酒传情的一段佳话。“文革”结束的第二年,家人整理被封多年的杂物间时,找出一大坛黄酒,巴老记得这酒是五十年代朋友送给他的。因和杂物堆放一起,侥幸躲过“十年浩劫”,没有被“砸烂”和“扫地出门”。酒坛启封后满屋飘香。正好老友沙汀远道来访,便邀上罗荪夫妇和胞弟李济生夫妇作陪,巴老用这坛陈年佳酿相待,举杯同庆劫后相逢,看着嗜酒的沙汀大饱口福,巴老开心地笑了。事后,还分成若干瓶,赠诸好友,他不忘留下一瓶。翌年春,巴老上北京看望他称之“老师”的叶圣陶,把千里迢迢带去的陈年“花雕”赠予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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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兄在设计中,赋予《酒坛壶》诸多艺术元素,除在细腻的紫砂上精工细作外,还请句容茅山道教协会会长、名道士徐朝天在壶上根据魏晋诗人陶渊明诗句衍生的题词:“旨酒半醉”,谈桃林还邀著名画家陈家泠在壶上润饰。早年师从傅抱石、陆俨少的陈先生不假思索地挥笔书录宋代文学家苏东坡词作: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我望着清隽遵逸、风姿独特的墨迹和“赞酒歌”,把壶面题得满满当当、错落有致。大名落款在壶盖上。壶盖的气孔巧妙地权作了“泠”字的点睛之笔,却别有一番情趣。一件不入流的俗物“老酒甏”,立时呈现出古拙之美,成了不可多得的民间艺术藏品,这也是他在紫砂艺术创意中,发现美、创造美,以致达到风雅脱俗的审美效果。

闲暇,谈桃林会在《酒坛壶》放上香茗,以茶代酒,自斟自饮,陶醉于醇香茶色之中。

09-10 1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