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观清现场介绍自己为这套“百牛封”特意定制了匣子用以珍藏，此次一并捐赠给上海市档案馆。 叶辰亮摄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作品，是100多位名家跨世纪的艺术工程，应该为更多人共享！”牛年新春即将到来之际，以画牛著称的海派名家汪观清昨天向上海市档案馆捐赠了珍贵的“百牛封”纪念信封。这套“百牛封”共计106件，为迎接香港回归而创作，信封封面上不仅有汪观清手绘的国画水墨牛，他还花费十余年时间邀请费孝通、季羡林、巴金、柯灵、程十发、贺友直等百余位名人题签，饱含社会各界对香港回归这一中华民族百年盛事的真切祝福和拳拳爱国之情。
据汪观清介绍，“百牛封”的创意灵感来自于二十多年前一次个展——1997年，刚刚在淮海中路落成的上海图书馆邀请汪观清为该馆庆祝香港回归系列举办首展。展览开幕当天，有一位观众拿出一个贴好牛年邮票的信封请他签名，这给了他启发：“1997年是牛年，我又喜欢画牛，香港要回归了，我何不制作一套庆回归‘百牛封’，再请海内外名家题签？”
汪观清马上联系厂家定制了带有“九七香港回归纪念”浮水印的特制宣纸，由儿子设计成信封，他在每个信封上绘制了一头墨牛。“我最初的设想是百张一套，50份画回首的牛，称为《回归牛》，另50份画向前奔跑的牛，意为《欢奔牛》，但实际画了超过一百张。”
为了让信封更有意义，汪观清女儿带着这些特制信封赶赴香港，在6月30日和7月1日两天通宵排队，使这些信封分别拥有了6月30日和7月1日邮戳，具有重要纪念价值。在其后的12年里，汪观清或亲自、或托亲友辗转世界各地，邀请了苏步青、金庸、董建华等百位华人世界里的学者、名人在“百牛封”上题签，使之真正成为兼具艺术价值与历史意义的珍贵纪念品。
这之中，汪观清的两位好友——红学大师冯其庸和博物馆学家杨仁恺最先为纪念信封题签。
冯其庸选了一枚盖了7月1日邮戳的奔牛信封，赋诗一首。杨仁恺则选了一封回首牛，也题了一首诗。受两人的诗词感染，篆刻家王运天特意刻了两方印章——“百年一刻” “千秋之功”，分别印在6月30日的“回归”信封和7月1日的“欢奔”信封上。
此后，“百牛封”题签不断开枝散叶，前前后后持续了十余年。金庸的题签是最后一个收到的，当时，汪观清委托香港的一位学生代转，几经周折，在《百牛封》画册付梓印刷的前一天拿到。百余位名人不仅签上自己的名字，而且围绕香港回归写下了许多感人的话语。比如，饶宗颐写下“合浦珠还”，华君武以“香港回归，亿众欢腾；世纪之辱，今日得清；祖国强大，乃是根本”抒怀，贺友直画下小平同志，并写下“伟大构想，辉煌成果”……汪观清回忆，当时给贺友直的是“命题创作”，希望他不单单要写字，还要画画。当时贺友直已经年近八十，但依旧以雄厚的笔力、白描的线条画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如今，应邀题签的名家不少已经过世，汪观清经常会把这些信封拿出来翻翻，看着上面的题签，就像跟老朋友握手一样。其间，也有不少人提出要高价购买这套“百牛封”，但被汪观清拒绝了。“这不仅仅是一套难得的艺术珍品，更以独特的方式记录了中华民族发展历程中的重大事件，留在公藏机构是它们最好的归宿。”他说。
摄影：叶辰亮
来源：文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