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晋察冀走出来的开国少将李致远,是一位足智多谋的政工干部,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因奇袭“白虎团”而闻名。1953年7月,他任志愿军第68军副政委兼203师政委,派出100余人的“先头部队”执行穿插任务,出其不意打击敌人,突袭了李承晚军首都师“白虎团”团部,使敌团长陆根洙和美军顾问全部丧命,沉重打击了敌人的气焰。这次战斗后来成为文艺作品《奇袭白虎团》的原型素材。
抗美援朝时期,我的父亲李致远任中国人民志愿军68军副政治委员兼203师政治委员。
68军203师的前身是冀中军区的地方部队,我父亲从抗日战争开始就一直在冀中这一带工作,曾先后任平西挺进军政治部组织部长、冀中九分区副政委、独立第8旅政委、政训兵团政委、203师首任政委。因此,他对68军特别是203师的干部都很熟悉,只要你说出自己的姓名,我父亲就能知道他的家乡以及家庭状况。父亲常说,政委就是全军战士的父母,要最关心指战员的生活,最了解指战员的心事,做最细微的思想工作,来保障军队旺盛的战斗力。
▲抗美援朝时期 68 军全体首长的合影。 自左至右: 李致远、李呈瑞、徐德操、宋玉琳、陈仿仁、严庆堤、宋学飞。
进入朝鲜后,当时苏联援助的火箭炮送到前线,为了有效地打击以美军为主的“联合国军”,避免在美军制空权下火炮受到攻击,我父亲与军、师首长一起,指挥部队修筑了环形公路。让火箭炮在环形公路不断随机变换发射阵地,使美机找不到炮阵地和轰炸目标,这种斗智斗勇的方法,争取了主动,避免了损失,成为在朝鲜战争中对付美国空军的一种有效的方式。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父亲所在的68军在第20兵团的三个军中,66军入朝最早,67军在朝鲜歼敌最多,68军则创造了一攻一守两个辉煌战例,被编成三部电影,一台戏剧,流传至今。
在68军这两个辉煌战例中,最漂亮的一仗就是203师在金城反击战中直木洞以南地区的进攻战斗,其中的“奇袭白虎团”就是这个载入史册的光辉战例之一。
1953年7月,为了狠狠打击李承晚集团破坏朝鲜停战的罪恶行径,志愿军总部决定发起金城战役。7月13日21时,势如雷霆、摧枯拉朽的金城战役在惊天动地的炮火声中正式打响。不到半个小时,志愿军1000余门火炮,向南朝鲜军首都师、36师、18师的阵地上,整整倾泻1900吨炮弹,南朝鲜军阵地被炸得一片狼藉,死伤无数。
在金城反击战直木洞以南地区的进攻战斗,与203师交手的是南朝鲜军首都师第1团。这是李承晚的嫡系精锐部队,全部美械化装备,团旗上画着一只凶猛的虎头,标榜军队的“威猛”和“不可战胜”。
▲奇袭 “白虎团” 的英雄集体,前排左起第三人为杨育才。
在这次战斗中,部队积极贯彻志愿军兵团首长关于“集中优势,稳扎稳打”的指示,师长杨栋梁和我父亲等师首长,根据当时的敌情,在广泛听取意见建议的基础上,经反复研究,决定以609团2营(营长石广志,后任68军副军长)为主组建一个穿插营,并组织部队提前进入潜伏区,待总攻发起后,快速突破敌军防线。同时,还决定组建一支以607团侦察排副排长杨育才(后任203师副师长)等12人组成的侦查小分队,先于战役发起前,采取化装侦察、不恋战的方式,快速深入敌后,路上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应付过去,不要打,直抵敌指挥枢纽——南朝鲜军首都师第1团团部。
7月13日晚,就在志愿军猛烈炮火准备后,各攻击部队一面围歼各高地敌军,一面乘敌人混乱之际,大胆向纵深穿插。第68军203师派出的穿插营,首先打掉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然后沿公路飞速向敌人纵深穿插。
以杨育才为班长的侦察小分队为了便于袭击敌人,全部化装行动。杨育才化装成南朝鲜军美国顾问,联络员韩淡年化装为南朝鲜军小队长,其余11人均化装为南朝鲜军士兵,头戴钢盔,脚蹬大头皮鞋,他们冒充白虎团团部的搜索队,假装掩护美军顾问回去开会。
一路上,他们行色匆匆。就在他们插入敌人后方以后,走了不远,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13个人变成14个人了,原来其中一个是南朝鲜逃兵,就顺手把他捉住了。一下子抓了一个俘虏,口令得到了。
侦查小分队前进到永金桥的时候,被敌人的探照灯部队和炮兵截住了。两位朝鲜族联络员上去了,说是搜索队,他们当时装成南朝鲜军的排长,一下子就把敌人给唬住了。过去以后,就到了二青洞口,敌人团部的大门口。
▲被缴获的南朝鲜伪首都师白虎团团旗
“白虎团”团部门前停着大小30多辆汽车。首都师副师长、机甲团团长等正在开会,电灯还亮着。而指挥部外,许多人进进出出,一片忙乱。
杨育才将小分队分为三个小组,分头扑向敌人团部的作战室、电台和警卫室。以袭击警卫排的第一小组先开枪为号,各处一齐开火,将敌人一网打尽,一举捣毁了白虎团团部。毙俘敌“白虎团”团长陆根洪,以及机甲团长、美军顾问等233人,配合大部队,取得了朝鲜战场上的最后一战——金城战役的伟大胜利,为促成朝鲜战争停战与和平谈判,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
——本文摘自《我的父辈在抗美援朝中》,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作者为李致远之子,河北大学成教学院教师)
来源:《我的父辈在抗美援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