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精品咖啡的建投书局传记咖啡馆。大众书局的“纸品咖啡”。 制图：李洁
步入上海街头的书店，咖啡的香气伴随书香而加倍馥郁，店里的咖啡师甚至还会根据热门小说的风格，端出一杯“限量款”拉花咖啡。拆盲盒式的惊喜、独自啜饮阅读时的专注，或是会友时的惬意，一一汇聚成书店丰富的表情。书香+咖啡香，交织出上海特殊的文化温度与海派业态魅力。
首届上海咖啡文化周将于今天启幕，上海市书刊发行行业协会日前发布的《2021年上海主要实体书店咖啡经营项目调研报告》显示，过去两年多来，沪上新开书店中有咖啡经营的书店占84%，咖啡经营正在成为本地新开书店的标配，也是全国连锁书店引流的主要手段。
随着实体书店渐成引领市民生活方式的重要公共空间，在咖啡爱好者与阅读爱好者群体的双向导流下，附带咖啡属性的书店，正不断融入城市日常休闲选项。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花建认为，书店与咖啡复合业态在“文化场景塑造”中迸发出巨大能量，形成了成千上万个供市民休憩、娱乐、阅读的场景。书店咖啡文化成为彰显海派特质的一种新型业态，见证了品质生活的升级。
小小一杯咖啡，正成为阅读的“流量”新入口
此次调研问卷发放至全市100多家主要实体书店，最终确定97家书店作为调研对象。书店咖啡经营要素包括：有固定的经营场地，有休闲座位，有两种以上咖啡品种，配备专业咖啡师等。受访书店中，咖啡经营场地总面积约2.2万平方米，平均230平方米；超过100平方米的有76家，占总数的78%，平均面积相当于一家中小型咖啡馆。
种种数据表明，咖啡经营已成为新开书店的主营业务之一，不少咖啡座的位置从书店偏低调的区域，逐渐扩大或前移至书店C位，吸引读者的探索与停留。小小一杯咖啡，正成为阅读的“流量”新入口。比如，走进新晋网红茑屋书店，一抬头就能看到精心布置的复古咖啡吧台，周围遍布咖啡文化书籍及器具，让读者沉浸式领略咖啡文化；钟书阁第一家店泰晤士店2013年开业后，自营咖啡品牌“金字塔咖啡”成为每家钟书阁门店的标配，今年该品牌改为“书痴咖啡”；创立于2016年的大隐书局六家门店经营“大隐书局”品牌咖啡，近期开张的两家门店引进英国老牌COSTA咖啡；光的空间·新华书店开业三年多来，培育了自己的咖啡品牌CAFé。
不少书店的咖啡品牌，镌刻着读书人爱书人的“天然基因”。以中版书房自有咖啡品牌“ISBN CAFE”为例，名字里就蕴含着出版人的巧心思——ISBN即书号，是出版物最重要的身份证，这暗示着“出版人开咖啡店”，凸显了中版咖啡与图书的天然联系。位于巨鹿路上的作家书店，比邻上海市作家协会，读者不仅可以在此买到心仪作家的书，也能在点单时邂逅“同款”咖啡——不少特色饮品正“诞生”于作家的经典作品。
越来越多书店借助咖啡的消费黏性，聚合起更多人气。比如，光的空间·新华书店咖啡吧颇具匠心，从“书x咖啡”夏日限定套餐，到冬日限定肉桂巧克力、太妃拿铁等，无不将图书与咖啡内涵进行勾连，依据不同图书内容搭配饮品；书店还与楼上的明珠美术馆联动，使用在展览的定制纸杯，让买咖啡的读者，也能够将展品“握”在手里感受艺术之美。
不少全国性连锁书店品牌进入上海后，也纷纷以“书店+咖啡+体验+生活方式+第三空间”的综合业态经营，推出相对成熟的自营咖啡品牌，吸引年轻的消费群体。如西西弗书店的“矢量咖啡”、言几又书店的“言几又咖啡”等。
城市复合型“第三空间”涌现，市场潜力可期
研究表明，一座城市的经济指数、咖啡指数、阅读指数，往往呈现一种正向关系。一处处飘着咖啡香的书店，犹如小而美的城市复合型“第三空间”，市场潜力可期。市书刊发行行业协会副会长汪耀华分析认为，咖啡经营往往使书店变得有“温度”，延长了读者在书店的停留时间，也增加了人与书相遇、人与人相遇的机会；促进了休闲娱乐消费与图书文化产品及延伸内容的融合。
据调研报告显示，随着书店咖啡经营空间增加，图书销售和服务仍是主流，从销售数据来看，图书销售占比整体较高。以西西弗书店为例，图书陈列场地占比80%，咖啡馆占比15%，文创产品占比5%。
“今天，重新梳理书店与咖啡的关系，既要发挥咖啡的功能，又要避免盲目跟风迷失经营主体的方向，走出个性化经营路线，让咖啡文化与阅读文化真正水乳交融。”在汪耀华看来，“书店+咖啡”使得书店的存在变得更加多元，营造了社交价值，是书房的延伸，加上图书馆的氛围、咖啡馆的格调，糅合成为城市“慢生活”的写照。
有些书店也着力打造咖啡文化的传播阵地。比如，主打精品咖啡的建投书局传记咖啡馆，不拘泥于传统的“书店+咖啡”简单相加模式，而是定期推出传记主题特饮，让味觉成为文字与视觉之外的另一种叙事媒介。书店还发起“邂逅咖啡沙龙”，带读者阅读从一颗咖啡豆到一杯咖啡的故事。“咖啡店并不只是书店的附庸。两者具有着同等的重要性，需要以整体的形象共同努力。”店长谢重澄认为，书店和咖啡馆背后依然有多元化的载体值得挖掘，每个书店应立足资源禀赋、定位特色，以创意提升内容生产能力，策划更具辨识度的文化品牌。
其实，上海的咖啡文化由来已久。最早出现的经营咖啡的书店是1929年10月由周全平、谢澹如在老西门中华路1420号合办的西门书店。书店由两层组成，底层是书店，1930年2月2日在2楼附设了咖啡座。经过百余年发展，“书店+咖啡”已成为上海一道独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