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4月15日在奥地利维也纳拍摄的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联合委员会新一轮政治总司长级会议现场。| 新华社
伊核问题全面协议联合委员会新一轮政治总司长级会议20日继续在维也纳举行。本月4日、9日和17日，伊核协议相关方（美国、伊朗、英国、法国、俄罗斯、中国、德国）已经围绕美国解除对伊制裁以促成伊朗恢复遵守2015年核协议举行了三轮会谈。
在这三轮会谈中，伊朗和美国两位关键“事主”自始至终都没有直接会面，只是通过欧盟官员穿梭其间进行沟通，上演了一场难得一见的“间接会谈”。根据披露的会谈结果，美国和伊朗称已就部分问题达成共识，但还存在一些关键分歧需要在接下来的会谈中继续磋商。
尽管经过三轮会谈只达成“部分共识”，但不得不说，剑拔弩张多年的美伊双方这次竟然没有谈崩，本身就已经是一项重要的进展了。尤其是在4月11日纳坦兹核设施遭到袭击后，伊朗首次宣布开始生产丰度为60%的浓缩铀，将两国关系推向危险的未知境地。尽管如此，会谈仍在继续，这让外界认为美伊这次“和解”或许真的可以成功。
▲ 图为伊朗阿拉克重水反应堆。| 新华社
如果美伊双方可以最终达成协议，伊朗多久以后可以重返国际原油市场，对国际油价又将影响几何呢？
笔者认为，首先，美伊双方无论是“间接会谈”还是“直接会面”，争论的焦点都在于美国对伊解除制裁的方式，这也是前三轮会谈中存在的“关键分歧”。按照美国的想法，可以暂时解除一些与伊核协议不符合的制裁，但不会解除所有制裁。而伊朗方面则坚持美国要一步到位地解决特朗普政府对伊施加的所有制裁措施，并且需要在核实制裁解除后，才会完整履行伊核协议。伊朗政府发言人拉比埃20日在德黑兰举行的例行记者会上重申，伊朗不会为在伊核谈判中取得成果而接受以“分步走”方式重回伊核协议的方案。
从前两轮会谈结果来看，在此关键问题上，美伊双方应该都不会轻易让步。尽管美国新任总统拜登上台后，曾多次表达了重返伊核协议的意愿，但相较于快速抑制国内疫情、重振美国在气候变化等国际事务的领导力等方面，美伊谈判的紧迫性并非是第一位的。这也是为什么美国可以接受以“间接会谈”这样的形式与伊朗展开对话，谈判的进度和成果都不重要，姿态最重要。
反观伊朗，美国多年的制裁对伊朗经济造成重创，尤其是疫情暴发后，伊朗累计确诊病例已超过200万，而美国却通过制裁妨碍伊朗采购药品、疫苗等抗疫物资，导致伊朗在抗击疫情方面困难重重，民众纷纷指控美国制裁行径为“医疗恐怖主义”。所以伊朗在解除制裁方面的迫切性要高于美国，但是要放弃底线迅速接受美国抛出的所谓“橄榄枝”对于伊朗人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在接下来的会谈中，双方痛快达成重返协议的决定将会是小概率事件，更多的则是继续你来我往，要想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尚需时日。
▲ 2019年10月11日，伊朗国家石油公司一艘“SABITI”号油轮在红海遭导弹袭击，发生爆炸。| 新华社
其次，即便小概率事件发生，美伊和谈成功重返了伊核协议，伊朗也难以迅速提升原油产能恢复大规模出口，这对国际原油市场的冲击不会太剧烈。根据资料显示，伊朗今年2月份的原油产量为214万桶/日，距离2017年制裁前鼎盛时期400万桶/日的产量仍有较大差距。这意味着，如果制裁解除，伊朗需要重启大量已经封存的油井，而重启油井的费用甚至比开采一口新的油井还要需更多。以伊朗国内目前的经济形势而言，不足以支撑其迅速大幅提升产能。
另外，伊朗在被制裁期间一直通过各种伪装手段偷偷对外出售原油，OPEC估计伊朗第一季度的原油和凝析油的出口量为82.5万桶/日，主力买家为亚洲的原油进口大国印度、日本和韩国。因为伊朗的原油出口价格大幅低于布伦特油价，所以这种“偷卖”生意一直没有停止，因此被制裁期间伊朗原油出口的数量并不低。即便制裁解除，国内增产有限的情况下，释放到国际油市的伊朗原油对供需也不会造成太大冲击。
最后，影响国际油价的因素已经发生变化，美伊会谈结果只会对油价产生短期震荡影响，长期影响的主力因素仍是需求侧前景。2018年5月WTI原油价格平均为56.87美元/桶，2021年4月20日WTI开盘价为62.39美元/桶，在伊朗被制裁的近3年时间内，国际原油价格“不离不弃”的依然站在60美元/桶附近，其实这说明了，60美元/桶是各产油大国可以接受的稳定油价，原油市场始终保持着微弱的再平衡。就当前国际油市的供需情况看，即便美伊会谈取得新的突破后，伊朗原油进入国际市场，也很快会被全球后疫情时期市场需求的回升所抵消，因此，对国际油价的不会产生长期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