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得理论兰亭奖研究方向唯一金奖,他却说:“这是当下上海书法篆刻群体的成绩与名誉”-LMLPHP

第七届中国书法兰亭奖日前揭晓,上海书法家、篆刻家孙慰祖凭借《孙慰祖玺印封泥与篆刻研究文选》摘得理论研究方向唯一金奖。消息传来,他依然是一贯的谦和:“某种意义上,我只是一个群体、一个方面的代表,这个金奖是当下上海书法篆刻群体的成绩与名誉。”孙慰祖说,上海的这个书法篆刻群体,几代人在百年中薪火相传,它的艺术精神、文化传统、学术积累,在走进这个书法篆刻天地开始,一直是他内存于心的一种能量、一种依托、一种引领、一种高度。在半个多世纪中,他能够守住对书法篆刻艺术的一份虔诚与纯真,能够达致尽可能而又各不相同的高度,完全离不开这些。在他看来,今天赋予其个人名下的这一份认同,更应当是对海上这片书法篆刻艺术沃土的一份回馈。

孙慰祖是上海书法篆刻研究的代表人物。幼习书法篆刻,得翁思洵、顾懋钧指授,继师韩天衡先生,又从马承源攻习玺印篆刻鉴定研究。读他的印,既可以体会到醇厚的金石气,又能领略到一种文人的“雅”意,而在印学研究领域,他精湛宏富,涉猎深广。

成果是靠时间做出来的。上小学二年级时,父亲交给孙慰祖一本颜真卿《多宝塔》,让他每天做完功课就写字,说字是一个人的脸面,自此开始了书法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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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印篆刻理论研究则是从江西回到上海后,他一面用功书、印训练,一面开始涉足一些理论方面的进修。1981年,韩天衡着手编选《历代印学论文选》,这是一项具有文献资料奠基意义的工程。韩天衡让孙慰祖一起去西泠印社摘录资料,做一部分誊抄校对之类的辅助工作。孙慰祖一边抄录,一边也作些摘记。一下子过眼几百部印谱、印著,孙慰祖说那回是是受益很大的一次理论文献积累。

1985年,孙慰祖在上海博物馆主办的“文史博物知识竞赛”中获得了第一名。这个偶然,似乎是冥冥中安排下对他爱读书也坚持读书的回馈,他进入上海博物馆从事玺印篆刻文物研究工作。

从那起,在马承源的指导下,孙慰祖由秦汉南北朝官印入手做古玺印鉴别断代。历时五年由他主编的《两汉官印汇考》完成,这是第一部对汉代官印、封泥作出全面断代分期的官制、地理考释著作。后来,马承源馆长又将上海博物馆《历代玺印篆刻陈列》体系的筹划研究任务交给他独立承担,这是中外第一个印史陈列专馆,由此延伸出许多迫切需要解决的学术难点。孙慰祖夜以继日工作,阅读了大量古玺印和明清篆刻谱录和历史文献,研究了国内大量古印实物,与多年随韩天衡研习篆刻与篆刻史、校读明清印学资料的过程联结起来,经过两年多的攻坚克难,上博首创的中国印章史陈列所表达的许多研究观点与学术理念博得国内外专家的高度评价,认为是代表当代前沿水平的体系,为后来的一些印史陈列提供了借鉴的范式。

孙慰祖说,你见鸡下蛋都躲在草窝里吧,它需要僻静。做学术就得做“冷板凳”,“孤独”是常态,高调更不必。搞创作也一样,四处打猎很难出好作品。对印章里面的种种历史问题、艺术问题总想探究明白。越进去麻烦越多,纠缠了半辈子。别人看他静静地几十年呆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天地里不干点别的,他自嘲说是只“井底之蛙”。

摘得理论兰亭奖研究方向唯一金奖,他却说:“这是当下上海书法篆刻群体的成绩与名誉”-LMLPHP

孙慰祖常自称是一个“篆刻老工人”。几十年来,他盘桓在这个小天地里一边独立不移地进行艺术探索,创作了大量的篆刻作品,形成自已鲜明的风格;一边息心静气地在中国玺印篆刻文化的历史、理论研究中探幽爬梳,对于历代玺印、封泥、篆刻文物的断代辨伪与资料整理取得一批独创性的成绩,发表三百多万字的专业学术文章。他对印学的研究展开于十分宽广的视野之中,比如利用印章文字切入到古代官制、历史地理、古代艺术、近现代地域文化与人物以及中外传播等各个方面,形成了在中外专业领域具有中外广泛影响的成果体系。三十多年中,出版的专著、编著及个人作品集41部。代表性的编著如《古封泥集成》《中国古代封泥》《唐宋元私印押记集存》《邓石如篆刻》《陈鸿寿篆刻》《汪关篆刻集存》(合作)等都填补了研究资料的长期缺环。他的研究论文汇编成的《论印文稿》先后四集和《中国印章——历史与艺术》(中、英文)《历代玺印断代标准品图鉴》《隋唐官印研究》(合作),以及由他主编的《当代中国书法论文选-印学卷》和《上海千年书法图史-篆刻卷》等都是具有前沿性与文献价值的重大项目。其中,以印学研究方法论定《淳化阁帖最善本》的年代和破译马王堆三号汉墓主人身份,尤其是为公众所曾经热议的两个案例。

本次获金奖的成果《孙慰祖玺印封泥与篆刻研究文选》,是“上海博物馆学人文丛”的开篇之作,收录孙慰祖1980年代末以来所发表的部分文章。从这本文选中可以看到作者广泛的研究触角,也可以读出其中独辟路经阐幽发微寻求历史真相的艰难。

谈到前些年担任上海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孙慰祖说完成了几个小小的宿愿,尽了点拾遗补缺的义务,比如完成了上海市文联、上海市书协交下来的《海派代表篆刻家系列作品集-赵之谦》和《上海千年书法图史-篆刻卷》两项编纂任务。他说,海上篆刻正在续写新的历史,但一切都承接历史中走来。作为对近现代海上书画篆刻群体做过一些研究的学者,他认为海上百年印坛创造的历史与学术资源是上海城市文化中独特而丰厚的构成部分,也是当代上海印学再出发的起跑线。无论彪炳印史的大家,还是留下雪泥鸿瓜而又悄然隐世的名宿,他们的建树,构成了一个群峰连绵的高原。但经历时代的风雨,有些人物正在被遗忘,有些史料正和消失。因而,当代上海书坛中人应该承担起发掘、梳理、研究的责任。

摘得理论兰亭奖研究方向唯一金奖,他却说:“这是当下上海书法篆刻群体的成绩与名誉”-LMLPHP

对于当代篆刻艺术的继承和创新,孙慰祖的看法是,这几十年来谈“创新”成为时髦,但步入艺术殿堂的第一步却是“接过来”,这对个人来说是一个很长的阶段,是要下大工夫的。他认为,书法、篆刻本质上就是一种“复古艺术”,我们的任务就是由“再造古典”走进“创造古典”,后者包含着古与今的融合,包含着不同程度的个性,包含着“笔墨当随时代”的变革。

孙慰祖曾做过近现代上海书法篆刻群体生活状态研究的课题。在他眼中,艺术队伍与受众群体的扩大,还有群体性艺术活动的活跃,都是好事,也是前所未有的局面,但书法、篆刻仍然不是大众娱乐节目。想做文人艺术,最好的状态是守株待兔而不是四处打猎。

图文综合自上海文联、上海市书法家协会

04-23 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