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的《辽史补注》出版过程

2018-06-15信息快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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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在山西参加辽金契丹女真史国际学术讨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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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史补注》手稿

《辽史补注》成书历时半个多世纪,始撰于史语所时期,到陈述先生去世之前,方基本完成,又时隔26年才终于出版。所谓“好事多磨”。陈述先生在漫长的岁月里对这部书不断进行补充、修正,使之成为了一部集整理与研究为一体的巨著。

其实在此之前,该书曾有好几次可以出版的机会,都因种种原因搁置下来。《辽史补注》的撰著和出版过程,也是中国近代以来社会变迁的一个缩影。

陈述先生在《辽史补注》后记里写到撰著是书的起因:

述初读《辽史》时,尝置《辽史拾遗》、《拾遗补》于侧,觉有未安,随手查阅。后因翻检之便,遂合两者为一书。偶有新知,亦附注书眉,仅便于使用,初未有意成书。

在北海静心斋时,一日,友人姚从吾过访,见此册,问,吾兄将欲撰一新《辽史》?急应之曰:不敢不敢。当时吾实无此奢愿。但志在辽、金二史,则已略具方向。

北海静心斋,即当时中研院史语所所在地。陈述因受傅斯年看重,1935年毕业后即到史语所工作。《辽史补注》工作的正式开展,正始于此。现在还能看到本书早期的手稿,用的是史语所特制的稿笺,乌丝栏,半叶十行,中缝油印“补注”二字。另刻有“校注”专印。陈述将《辽史》正文逐字抄录,校注部分则先捺朱印,再用双行小字注于下。这显然已经是誊抄过的,若再有增补,则以蝇头小楷写于天头地脚,或另纸贴附。

“七七”事变之后,陈述随史语所内迁,先后辗转于南京、长沙、桂林、南宁、昆明等地,1940年底被金毓黻“借调”到侨居四川三台的东北大学,其间始终笔耕不辍。当时 《辽史补注》书稿初就,曾与《辽金闻见汇录》(未刊)一起列入东北大学的出版计划,因呈请陈寅恪先生为作序:

……久与沦陷区隔绝,东北重分几省,已莫得闻;经济更无所知。且金先生只半年来三台,半年在重庆,印制设备,仅石印机一台。

远在后方,期以纸墨报国,此书与《辽金闻见汇录》,均曾列入计划目录。因条理其类例,整齐成书。并以序例寄寅恪先生呈教,重承鼓励,亟欲早见此书出版。但卷帙较重,印制为难。(《辽史补注后记》)

陈寅恪当时刚刚脱离了困厄香港的处境,辗转抵达桂林,“途中得陈玉书先生述寄示所撰 《辽史补注序例》,急取读之”,境遇所至,怀古而伤今,特赞同其宁详勿略之旨,寄望甚高。欣然为其撰序,称:“惟尚冀未至此身盖棺之日,获逢是书出版之期,而《补注》之于《辽史》,亦将如裴 《注》之附陈《志》,并重于学术之林,斯则今日发声唱导之时不胜深愿诚祷者也。”

《辽史补注》虽列入出版计划,并获陈寅恪撰序,但当时因为《补注》一书篇幅较大,而战时物资短缺,印力有限,终未能印成。据陈述在另一篇文章里回忆道:

研究室附设两套石印机,一面编印《东北集刊》,一面印研究东北的专著如 《东北通史》、《东北书徵》等,还承印东大的学报《志林》,《辽金闻见汇录》、《辽史补注》也排入过计划目录,实际无力印。又因研究室改为研究所,任务由研究东北转向一般教学,1942年我专任历史系教授兼研究所导师,印书的事就搁置了。(《求学自叙》)

书稿虽没能印制,但至少未毁于战火,已属不易。日本投降后,东北大学陆续从三台迁回沈阳,陈述“同全校人员别了三台,过重庆,顺江而东”,先到南京,再到上海,留在上海暨南大学、复旦大学任教,没有去沈阳。1947年,陈述回到北京师范大学,此时《辽史补注》又有一次出版机会:

友人聂崇岐小山、齐思和致中为言,哈佛燕京社存纸若干,欲排印此书。(《辽史补注后记》)

1951年2月,教育部接管燕京大学,次年高校院系调整,燕京大学被撤销,哈佛燕京学社北平办公处也与燕京大学一起成为了历史,排印一事自也作罢。与社会的巨变相比,一部书的出版与否便微不足道了。

1949年下半年,陈述先生响应吴晗提议,发起成立了中国新史学研究会,又上天安门城楼见证了开国大典。他的辽史研究工作,受到了忘年老友——革命家、教育家徐特立的关注。陈述回忆:

有一天,徐老(特立)到我家里来,谈了一会儿,要看看《辽史补注》,同来的还有中宣部的两位同志,前后翻着看了几段,说,“很好。和王先谦的《补注》并不相同,以后我替你设法印。”

陈述与徐特立早在1937年便已相识。当时徐特立奉中共中央之命,从延安到长沙任中央驻湘代表,开展统一战线工作。北方的一些机关、大学也纷纷南下,陈述随着中研院到了长沙,给陈寅恪先生当“临时助教”。有一次陈寅恪给临时大学讲南方民族“巴蜀蛮獠,溪俚楚越”,徐特立来了,三人便攀谈起来。自此以后,二人结成了忘年交,但很快各自离开。直到1949年,二人才又在新北京见面。(陈重《徐特立与陈述》)

1950年代初期,徐特立与陈述都住在西四,隔得很近,二人交往密切,“一起谈政治、讲历史,指出 ‘历史要为政治服务’。徐特立鼓励陈述多出历史研究成果,并推荐陈述到中央民族学院研究部工作”(《徐特立年谱》)。徐老关心 《辽史补注》的工作,也关心辽金史研究的具体问题,还写信与陈述讨论。比如陈家至今收藏的一封徐特立来信(见《陈述先生百年诞辰纪念册》),是讨论“乣军”问题的。

陈述教授:

乣军资料奉还,乞察收。有不成熟的意见如下:

以《通志》的《氏族志》及《礼记》的、《左传》的文献和南方现存的祠堂制,乣军只是利用旧的氏族公社的遗留形式,而内容仍然是私有财产的剥削社会。是否正确,请审核为盼。

特立

1952年,陈述先生调到新成立的中央民族学院研究部,次年一家人搬到了西郊,二人见面的机会渐少。1958年,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成立,陈述调任该机构任研究员。从到民族学院起,他的主要工作是配合民族识别、民族调查,编写民族史材料等,研究成果颇为丰硕,《辽》《金史拾补五种》《契丹社会经济史稿》先后出版。补注《辽史》的工作随着新的研究进展仍在继续。

1967年,是陈述与徐特立的最后一次见面,九十高龄的徐特立仍然牵挂着  《辽史补注》。陈述的儿女亲家周世钊,是徐特立在湖南第一师范时的学生、毛泽东的同班同学,新中国成立后在湖南从事教育工作。当时周世钊受到造反派冲击,毛主席邀请他到北京来,徐特立接他到家里住了两个月,也邀请陈述来见面。三人又谈起《辽史补注》,陈述当时正准备去河南干校,深感时间紧迫,可能无法再写了,难免沮丧。徐特立一再嘱咐:“你们一定要坚持完成《辽史补注》,以后要多来。”第二年,徐特立与世长辞,没能看到《辽史补注》的完成,设法出版的诺言也未及兑现。此时,这部巨著是否还有面世的一天,谁也不知道。

1971年6月,陈述先生被调到中华书局,接续冯家昇,承担《辽史》的点校工作。冯家昇的工作从60年代初开始,到1966年,完成了超过三分之二的标点和校勘记。后“文革”爆发,“二十四史”点校工作中断,直到1971年才得以重启。而冯家昇已于1970年4月去世,《辽史》便由陈述接手继续点校,陈述也由此从干校回到北京。陈述在撰著《辽史补注》时的长期积累,对《辽史》点校起到了学术支撑的作用,对冯家昇点校的初稿是一个有力的补充。

主持标点“二十四史”的,是顾颉刚先生。顾颉刚与陈述也是早在20世纪30年代便已相识。陈述的《金史氏族表》,邓之诚曾

经推荐给顾颉刚,希望在《燕京学报》上发表。当时《燕京学报》的主编是顾颉刚与容庚。顾与容商量,后者以为“印出无销路,故不印”(《顾颉刚日记》1934年 12月5号)。《金史氏族表初稿》最后发表在1935年的 《史语所集刊》上。后来陈述进入史语所工作,与顾颉刚有不少见面的机会。建国以后,二人也不时一起晤谈。陈述参加到“二十四史”工作中来,时常向顾颉刚请教。1974年10月,点校本《辽史》出版,陈述先生又全力投入到《辽史补注》的撰著中。

“二十四史”的整理计划,原本分两个部分,一是标点集注本,一是标点普通本。我们现在看到的整理本是后者。集注本包括已有的六种:王先谦《汉书补注》《后汉书集解》《唐书合注》、卢弼《三国志集解》、吴士鉴《晋书斠注》、彭元瑞《五代史注》,再加新编二种:史记集注和南北史补注。陈述曾与顾颉刚商议,是否能将《辽史补注》纳入此集注计划。考虑到集注本是标点整理前人旧注,而本书为今人新注,且在做法上与王先谦等人不同,不重考订训诂,而主要增补史实,是陈述本人多年潜心研究的成果,顾颉刚认为本书单独出版更为合适,于是推荐给中华书局出版,并撰写了序言。

中华书局档案中藏有顾颉刚写给时任中华、商务党组书记兼总编辑金沙的推荐信,兹录于下。

金沙同志:

颉刚承乏二十四史点校工作联系之责,愧拥虚位,毫无建白。多幸出版局和中华各级党的直接领导,以及工作同志们的努力,克底于成。这是贯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和党的文化政策所取得的可喜成果,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一项成绩,值得庆贺。

今后廿四史书有很多工作可做。就廿四史的材料情况来说,有的比较详赡;有的则漏略过甚,不足反映一代史实。辽史就是其中漏略最多的一种。此次参加点校辽史的陈述同志旧有《辽史补注》稿本,系仿裴松之注《三国》体例,对《辽史》作全面补充。颉刚曾于64年春翻看些注,觉有辽一代史料赖此获得总集。自清以来对廿四史作整部加注的,前有《晋书斠注》,但彼多在文词,此则较多注重史料,尤有用处。建议由书局责成陈述同志将其稿写清,即可作为此次点校工作的补充。是否可行之处,统请裁夺。

此致敬礼顾颉刚75.8.24

金沙批示:“树平、守俨同志阅。先了解一下情况。”吴树平和赵守俨是 “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点校组(即原古代史组)的副组长,组长是白寿彝。

赵守俨批复:

陈述同志的辽史补注一稿,抗战期间即已着手,后来又经多次修改。他曾给我看过该稿体例,大致包括正误、补缺(补史实、补传)、考异几个方面。如果做得好,对研究辽史确是有用的。但稿本大家都未见过,建议他先把稿子送来看看,然后考虑处理办法。

吴树平批复:

给陈述一信,请他把稿子送来看看。简复顾颉刚,说明我们已与陈述联系。

于是中华书局编辑部分别给顾颉刚、陈述回信如下:

(一)颉刚先生:

您写给金沙同志的信已收到。关于陈述的《辽史补注》一稿,我们已直接和他联系,请他把已出定稿部分连同凡例送给我们一读,读后再和他交换意见。承您关心我们的工作,谨表谢意。

此致敬礼中华书局编辑部

(二)陈述同志:

近接顾颉刚先生来信,向我们介绍了您的《辽史补注》一稿。希望您将已经定稿清抄部分连同凡例交给我们一读,俟读后再和您交换意见。关于全稿进行情况,亦盼复中告知一二。

此致敬礼中华书局编辑部

上述二信于1975年9月16日同日抄发。看过部分样稿后,中华书局与陈述先生商定了排印办法、体式。当时全稿已进入清理阶段,原计划第二年完成。

多年心血终于要出版了,陈述的心情可想而知。经历了前几次的“波折”,也多多少少有点不放心,怕稿件积压,再生变故。年底周世钊来京医疗,陈述曾欲请顾颉刚“作一致毛主席函,由其转去”(《顾颉刚日记》1975年 11月24日)。1975年底,北京所承担十五史的点校出版工作基本都已结束,“总其成”的顾颉刚正拟作一总报告呈毛主席、周总理,但细想觉此事不妥,并未照办。

希望成果尽早面世、以供学人使用的急切心情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陈述先生对学问的态度是“求全责备”的。上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田野考古带来了许多新材料如辽代碑志等,因此他决定先整理碑刻材料,出版《全辽文》,再用新材料进一步增订 《辽史补注》。于是出版计划再次延后。

陈述先生生前书稿已基本完成,全书序例再订于1989年9月,后记作于1990年10月,1991年11月出版的《辽金史论集》第五辑,全文刊载了陈寅恪的《辽史补注序》和陈述《辽史补注序例·后记》。学界都在热切盼望《辽史补注》的出版。但当时《氏族志》《国语解》还有一些部分未整理完。1992年1月,陈述先生去世,终究未能见到该书的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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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夫妇与长子长女在四川三台合影

陈述先生去世以后,《辽史补注》遗稿由长女陈重及其婿周思永(即周世钊之子)整理。书稿先交付了本纪部分,约占全书的40%。这部分于1994年底发稿,发稿意见如下:

元代修《辽史》较为草率,既未认真搜集、考订史料,再加上纪、志、表、传相互检核不够,因而史实错误、缺漏、矛盾颇多。本补注在厉鹗《辽史拾遗》、杨复吉《拾遗补》、陈汉章《索引》(按当为索隐)等基础上,广为搜集史料,包括近人研究及考古成果均予以吸收,撰成《辽史补注》。补,效褚少孙补《史记》;注,效裴松之之注《三国》。其内容包括:①正误:正驳文、订朔闰、辨重出、纠讹舛、移卷次;②补阙:补传、补志表、增事、加详、训诂;③补歧译:补歧译、补异闻;④存类事:附类事、存人物。是书引征广博,考订详密,是研究《辽史》集大成之作。

责任编辑:姚景安1994年12月27日

总编辑:傅璇琮 94年12月30日

发稿单显示,此次发稿的本纪部分约计800千字,共1273页;待发件还有序、序例、后记、志、表、传、引用书目。最早担任该书责任编辑的是当时的古代史编辑室副主任姚景安。

陈述先生的家属都不从事文史研究工作,整理遗稿对他们来说难度很大,剩下的部分迟迟未能交付。后中华书局方面也发函询问过书稿整理进展。档案中存有一封“催稿信”:

周思永、陈重先生:

您好!

陈述先生大作 《辽史补注》本纪部分已发稿有时,本书是作为这个五年计划的重点书,当尽快发稿出版。但自《本纪》发稿后,其余稿件未见移来,不知整理工作进展如何?为了能按计划出版,务请尽快整理《志》、《表》、《传》部分的稿子,以便安排拜读、发稿。专此并盼赐复。

敬颂教安!中华书局编辑部

98.5.28全稿大概在2006年前后交来。最后一版的手稿,用的是A4大小稿纸的稿纸。《辽史》原文部分用点校本逐条剪下,贴在稿纸上,有校改或需要出注处,以钢笔标示注码;注释则用蝇头小字誊写在后,竖排繁体,非常工整。这批手稿共3242页,分册装订成 34本,用牛皮纸做封面,装在一个深色手提箱里。工厂先排出校样,校对后又请作者方面校订。书局提出,应按照出版规范,对全书的一些缩略语、引文出处进行统一处理。这项繁重的任务,周思永与陈重又进行了多年,其间陈重女士因病离世,由周思永先生最后完成。

姚景安退休后,书稿由另一名资深编辑崔文印接手。周思永最终校订完的校样,于2013年5月退回书局。崔文印先生看了一部分本纪,第二年年初由于年事已高未再返聘,校样再次搁置。

2014年夏天,我从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硕士毕业后入职中华书局历史编辑室,不久便接手了这部《辽史补注》。承担这样一部重要作品的责编工作,令我既惶恐又荣幸,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部书做好。

经过反复审读、商议,我们定出对本稿的基本处理原则是:充分尊重老一辈学者的著述习惯,尽量保留遗稿原貌,改错不改异。比如在引用某一条文献时,旧时学者大多是凭记忆撮引其意,这种一般不改;但如果引用卷次有误,则改正之。由于年代久远,排版技术也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要做的,是重新排版。重新排版时,对字体字号进行了调整:《辽史》正文和陈注以大小字区分,补传、补志同正文字号。

新校样的编辑加工,主要做了以下工作:

一、核对《辽史》正文。陈述先生是旧版《辽史》的主要点校者之一,对于《辽史》的校勘成果,已几乎体现在了点校本《辽史》中。但有一些比较大的改动,点校本没有采纳,陈先生在《补注》中则充分发挥,比如一些具体卷次的挪动和传、志的补充。2016年初,刘浦江教授主持的点校本《辽史》修订本正式出版,在遇到一些疑问时,我也参考了修订本,但原则上从原点校本。超出原点校本的改动,注文有充分依据的,皆遵从作者。

二、核对引文。按前述原则,“撮引其意”者皆保留原貌,但去掉引号;出处及卷数有错则改;涉及少数民族的人名、地名,不同文献版本可能有异译,因不确定陈先生当时所用为何种版本,均予以保留;所引原书有误而陈先生径改的个别文字,亦从。

三、陈先生在著述中对古今地名多有考释。近几十年来政区变动不少,本书既是遗稿,我们基本采用作者生前即1992年以前的资料。

四、本书的志、传部分有大量增补内容,皆排为正文字号。为了提示读者,对这些增补的条目,在目录和正文中均以“〔补〕”字标明。

五、撰写出版说明,介绍本书的基本情况和处理原则。

以上仅是编辑的一些技术性工作。《辽史补注》博览旁收,涉及诸多专业问题的探讨,为此我们还特意邀请了外审专家对书稿进行学术把关。

周思永先生年事已高,书稿的出版后来主要由陈述先生的小女儿陈正女士与我对接。陈正老师对我的工作提供了很多支持,在稿件处理上,充分信任书局的专业程度,并没有因为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编辑而有任何质疑。相反,还耐心为我讲述陈述先生的治学经历和态度,提供了很多资料,让我更深入地了解到这部巨著的来之不易。为了书前的插图,陈老师带着珍贵的手稿和老照片多次往返书局,拳拳之心,令人感动。她说这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希望可以有益于后学。

在众人的努力下,《辽史补注》现在终于面世。我想,这是对陈述先生最好的纪念。

作者:李勉(作者为中华书局编辑)

编辑:范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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