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有自己的历史,而“丑”也有自己传奇的历史。长期以来在艺术中都认为“丑”有自己无法替代的价值,是对美学、审美提出了挑战,并让美的价值和意义变得复杂。
我们一直有个印象,认为“丑”是“美”的对立面,这种认为可能不准确。在日本文化中有一种禅寂之美,就是看中事物的不完美,这种不完美在其他的国家或文化中也许就是丑。
丑和美就如同MoMA和MoBA这对儿双胞胎一样,他们彼此吸引对方,就像磁铁的两级相互转化、相互影响。
有了这样的观念,回头再来看一些艺术作品就会大不同。
▲《内战的预感》达利
看到达利《内战的预感》第一感觉就是不舒服,不好看。蓝天白云下被肢解的人体就像一场光天化日之下血肉横飞、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梦。
▲《格尔尼卡》毕加索
毕加索的《格尔尼卡》同样也是表达战争,画面里充满了恐怖、痛苦和绝望。被践踏的鲜花、断裂的肢体,手捧死去的孩子号啕大哭的母亲、仰天狂叫的求救。你看到的第一感觉,仍旧是不好看,不舒服。
达利和毕加索,两位不同的艺术家用不同的艺术表达了同一场战争——轰炸格尔尼卡时候的死亡和残忍。他们没有选择赏心悦目,没有选择美,他们选择了丑作为艺术表达的终极。
▲《维伦多夫的维纳斯》
《维伦多夫的维纳斯》是珍藏在维也纳自然历史博物馆中,距今24000年的原始人雕塑。胳膊、腿甚至脸等都被刻意的忽略,看起来并不那么美。但这座价值6500万美元的雕塑,正是反映了原始人真实的审美观。
▲《彩绘泥塑关公》
《彩绘泥塑关公》陈列在中国国家博物馆,色彩冲突形象夸张,你很难说他好看,但真的很精彩。它们题材不同,艺术手段各异,年代差别巨大,共同点是都无法称得上美,但你无法否定这是艺术。
▲《日出印象》莫奈
莫奈的《日出印象》今天是无价之宝,是“印象派”这三个字的来源。但在展览的第一天,它被每个人嘲笑,都说这幅画丑到让人想吐。
▲《向日葵》梵高
梵高,这位伟大的艺术家,一生中只卖出了一幅画,换来了一顿晚餐。而今天他的一幅向日葵就被拍卖出上亿美金,数以万计的人在博物馆排队,希望看到一眼。
▲《蓝色裸体》亨利·马蒂斯
当亨利·马蒂斯的作品第一次展出,评论家们一致认为他的作品太丑了,芝加哥艺术学院的学生们为了抗议,烧毁了他《蓝色裸体》的作品。
一个世纪后,同样是芝加哥艺术学院的学生们,发起了亨利·马蒂斯作品的大型回顾展,为了纪念他为现代艺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就在几十年前的中国,爵士乐和摇滚乐都曾一度被认为是不堪入耳的噪音,今天已经成为多少人痴迷的选择。
艺术让我们看到了社会观念的转变,当“丑”受人排斥时,许多艺术家却欣然接受了“丑”。画家保罗·高更把丑称作“现代艺术的试金石”,因为如果没有“丑”,社会和艺术的进步就无从谈起。可以说,所有蕴含着不一样内容的原创艺术,最开始都被认为是丑。
当我们说某个东西丑的时候,实际上表现了我们自身对这个事物的害怕和恐惧。这种害怕和恐惧有来自我们自身的经验局限,有对未知的恐惧,有不了解的排斥。
▲《石生像》岳敏君
今日美术馆门前的雕塑《石生像》是艺术家岳敏君的作品。一群光滑古怪的金属人,没有好身材,也没有好看的脸,和今天那些漂亮的小鲜肉们格格不入,显然不符合我们对美的标准。
我们会疑惑,艺术家为什么用一组“丑”的雕像公然挑战现代人的审美,不断有人质疑这组作品:它美吗?它是艺术吗?
答案显而易见,它不美,但它是艺术。因为感悟和思考,是每一个人从他们的脸上、身体上能够获得的东西。
其实,艺术不仅仅是美,还有惊讶、提醒、纪念、愤怒、悲伤、力量、真实……这些都可能是艺术。
编辑:沈湫莎
责任编辑:顾军
来源:布谷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