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只盯着“蒂凡尼”就输了
2013年版的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被评价为奢华有余而内涵不足，留下的只有观众对影片里华美服饰的讨论。(资料照片)
上周末，英国NBT芭蕾舞团将《了不起的盖茨比》搬上了上海大剧院的舞台。明天，这出芭蕾舞剧将在北京国家大剧院开启连演3天的序幕。
除了芭蕾舞版本，自1926年第一部默片电影起，小说 《了不起的盖茨比》，已经先后5次被搬上大银幕，扮演盖茨比的则包括罗伯特·雷德福德、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等几代好莱坞“高颜值”男星。再加上作者菲茨杰拉德年仅44岁就死于心脏病，“盖茨比”不仅“了不起”而且还多了几分传奇。
套用现在的商业语言，这部上世纪20年代写就的英语文学经典，可谓一个优质“IP”。然而，每每改编，也总是遭遇争议。一方面文本如何变换语言变成舞蹈和影像，成为“技术派”的话题，另一方面原著中盖茨比的奋斗和情感故事，为何常被女主角佩戴的蒂凡尼珠宝所遮蔽，也成为评论最热的话题之一。
影视改编，完成了奢靡造梦却选择性忽略梦碎的绝望
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白手起家神话的诞生与昔日纯真爱情的破灭，这样的题材很难不让好莱坞为之疯狂。据说，2013年版电影的女主角凯瑞·穆里根得知自己拿下黛西这个角色之后，当场就哭了出来，足见电影人对这部文学经典的热情。
然而遗憾的是，这部看似“容易讨巧”的作品的改编之路并不顺遂。从1926年，即小说出版的第二年上映的默片算起，不同年代的电影人先后对这个“文学高峰”发起5次冲顶，其中不乏艾伦·拉德、贝蒂·菲尔德、罗伯特·雷德福德、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等几代好莱坞知名影星的加盟，却鲜有口碑之作，除了1974年版本斩获奥斯卡服装、音乐专业奖项外，“盖茨比”们几乎在重要奖项上颗粒无收。有评论干脆不客气地指出 《了不起的盖茨比》的银幕改编从未成功过!
究其原因，有评论者认为，这些作品没能体现出小说的精髓。以2013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版本为例，影片在前几版的基础上强化了视觉元素，小说中的场景被一一还原:美貌妖艳的舞娘、穿戴讲究的贵妇名流、漫天飞舞金丝彩带、只存在童话中的华美宫殿……知名珠宝品牌蒂凡尼还为片中角色专门设计创作了多款珠宝及配饰，一款钻石珍珠发带更是成为“淘宝爆款”在网上热卖。然而，菲茨杰拉德极尽奢靡之能事的造梦，为的是最终梦醒时分的讽刺与绝望。电影很好地完成了前者，却仅仅依靠尼克的旁白等手段来完成后者。所以，纵使光芒四射，却难掩内核的苍白。也难怪观众看完影片后，回家搜索的不是菲茨杰拉德的原著，而是那些复古奢华的蒂凡尼珠宝。
原著小说，在作者去世后成了“文学巅峰”
1865年内战结束直至1929年股票崩盘的美国，由于领土扩张和工业发展，“一夜暴富”的神话天天都在上演，如何让穷小子跻身富豪的“成功学指南”盛行一时。美国成了冒险家的乐园，掘金者们笃信———任何一个贫穷的年轻人，只要有良好的个人品质就都能够成功。
沉浸在豪情中的社会，菲茨杰拉德却感到不安。《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他以细腻的笔触再现了美国20世纪“爵士时代”一派歌舞升平、纵情欢愉的社会全景，置身其中的盖茨比就好像是“成功指南”中的完美案例:庄稼人出身的他坐拥亿元豪宅，夜夜在名流大趴中流连，却文质彬彬滴酒不沾。遗憾的是，这样的教科书式的人物最终落入温柔陷阱，成为情人的替死鬼。
与其说盖茨比的悲剧源自于将炽热的感情错付了对象，不如说“白富美”黛西即是对当时一整套价值观的顶礼膜拜。小说中菲茨杰拉德这样写道:“那天下午一定有过一些时刻，黛西远不如他的梦想，并不是她本人的过错，而是由于他的幻梦有巨大的活力。”盖茨比不是不知道黛西的声线里“充满了金钱”，然而在物质至上的世界里，空虚如他的一夜暴富者，除了黛西，何以慰藉?
讽刺的是，小说中“黛西噩梦”，或多或少地投射到了菲茨杰拉德的现实生活之中。菲茨杰拉德的笔耕不辍，终究抵不过讲究排场的妻子挥霍无度，家庭经济常常入不敷出。随后，妻子精神失常，加上自己的肺病，这位作家被迫中止写作，沉湎于酒精之中。
可以说，《了不起的盖茨比》 是繁华尽褪后的“南柯一梦”，也正因为如此，“预言家”总要一语成谶之后才受到重视，菲茨杰拉德在世虽是纽约的“红人”，这本书的销量却不到2.4万本，直到其死后再版时，这部作品才受到广泛注目，被评为“20世纪百大英文小说”第二名。
文汇报记者 黄启哲
《了不起的盖茨比》故事梗概
中篇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于1925年，是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奠定了他20世纪20年代“爵士时代”发言人和“迷惘的一代”代表作家的地位。20世纪末，美国学术界权威在百年英语文学长河中选出百部最优秀的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高居第二位。
故事讲述了银行小职员尼克背井离乡来到纽约，盖茨比夜夜笙歌的奢华生活和神秘的个人背景引发了他的好奇。原来，这位富商出身贫寒却爱上了大家闺秀黛西，世界大战爆发拆散了这对有情人。盖茨比带着功勋从战场归来，等待他的却是心上人嫁作他人妇的消息。伤心欲绝的他不择手段成为富翁，挥金如土，彻夜笙箫，为的就是引起黛西的注意，挽回失去的爱情。
尼克为盖茨比的痴情打动，为两人牵线搭桥。殊不知黛西早已不复当年，而是一副拜金面孔，与盖茨比的重温旧梦不过是她在婚姻外寻求的刺激。一次意外，黛西驾车时撞死了丈夫汤姆的情人威尔逊太太，盖茨比为救心上人决意顶罪，汤姆却借此唆使威尔逊杀死了盖茨比。薄情的黛西没有为盖茨比送葬，而是与丈夫踏上欧洲游玩的旅程。盖茨比草草结束了荒唐悲剧的一生。而目睹了人世间薄情寡义的尼克，也离开了喧嚣、冷漠、空洞、虚假的纽约，黯然回到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