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网络剧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本报首席记者 邵岭
从一年1400集到一年7000集,曾被视作为传统电视剧拾遗补阙的网络剧,如今正成为年轻一代的收看主流,实现了一场对电视荧屏的“逆袭”。与此同时,越来越多资本和大腕的加入,也让网络剧逐渐摆脱“山寨”“劣质”等标签,日益显露出“大剧”风范。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一方面,很多人都能随口报出一两个热门网络剧的名字———比如 《花千骨》,比如 《盗墓笔记》;另一方面,对于到底什么是网络剧,却很难达成一致———在网络平台首播的剧集,还是由视频网站制作的剧集?
换 句话说,当我们在谈论网络剧时,我们到底在谈论什么?“每天都有很多公司的人来问我:到底什么是网络剧? 他们想拍网络剧,但是不知道应该按照什么标准 拍,很困惑。”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副主席程蔚东这样对记者表示。在他看来,现在还远远不到为网络剧下定义的时候,更不应该被一个无法确定的概念束缚艺术创 作的手脚。最终,艺术实践会告诉我们,到底什么是网络剧。
一半人在做网络剧,另一半人在看网络剧
“一半人在制作网络剧,另一半人在观看网络剧。”这个说法当然有些夸张,却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当下网络剧的火热程度。
网络剧的“逆袭”,发生在2015年。
这一年问世的网络剧集首次超过了全国卫视黄金档电视剧的新剧播出总量,并且一改以往一味“赔钱”的苦情戏码,展现出了浩荡“钱途”———仅 《花千骨》 就在视频网站获得了超过200亿次的总点播量,让参与播放的网站都尝到了甜头。
200亿次点播量是什么概念? 举个例子:《老农民》 《北平无战事》 《嘿,老头!》 和 《平凡的世界》 这4部电视剧在所有网站上的播放量加在一起,是50.48亿次。
到了今年,网络剧与传统电视剧分庭抗礼之势更加明显。某玄幻题材网络剧在一家网站的点播量就历史性地突破了30亿次,直接为该网站带来220万新会员和4100万元的收入。
春 江水暖鸭先知。业界迅速对网络剧“逆袭”做出了反应。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一大波传统影视公司和大腕投身到了网络剧的制作中。出品过《老马家的幸福往事》的 慈文传媒,去年推出了网络剧《暗黑者2》;《步步惊心》的出品方唐人影视,则是热播网络剧《无心法师》的制作方。而另外一个引起热议的事件,则是影视界的 黄金组合孔笙、侯鸿亮推出了 《他来了,请闭眼》,正式宣布加盟网络剧。
海外也瞄准了正在中国掀起的这一股网络剧热潮。有视频公司与韩国制作机构合作,推出专为该公司网民观看的定制韩剧 《花样排球》 第一、第二季以及 《评价女王》 等。
视频网站与电视台跨屏互动,网络剧边界模糊
网络剧刷屏的同时,关于究竟什么是网络剧,却不大有人能说得清。无论是在网络平台首播,还是由视频网站制作,似乎都有挂一漏万以偏概全的风险。
说 不清,是因为媒体融合的态势已经越来越明显。网络剧最初出现,缘于视频网站不甘于“播出平台”的定位,希望以自制剧突破买剧卖广告的盈利模式,真正实现营 收。然而时至今日,当这一类带有互联网基因的剧集日益显示出对客户的吸附能力,当上网看电视日益成为年轻一代的收视主流,视频网站与电视台展开了频繁的跨 屏互动,要想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就显得越来越难。
有很多网络与电视播出平台联手的例子:由传统电视人班底制作的《蜀山战纪》,是先在网络播放,再登上电视荧屏的;古装玄幻剧 《华胥引》虽然在卫视频道播出,却为网站付费会员开启了“超前看”模式;《他来了,请闭眼》 则与地方卫视零时差同步播出。
“无 论是生产单位,还是播出平台,都不能成为我们定义艺术样式的标准。以后不会有平台只播出网络剧或者传统电视剧,也不会有单位只制作传统电视剧或网络剧。” 同时作为一位资深编剧的程蔚东举了个例子:1979年,他的第一部电视剧 《神秘的国画》 分上下两集在电视台播出。程蔚东说,当时还没有“电视剧”这个 概念,自己的初衷是写一个电影剧本,拍摄时用的也是电影胶片,被很多人当成是电视台播出的“小电影”。过了几年,“电视剧”作为一种艺术样式才被普遍接 受,人们再也不会把它和电影混为一谈了。
包括程蔚东在内的一些专家学者认为,作为一种新兴艺术样式,网络剧的基本特 质,应该是其中蕴含的针对网络传播和观看特性的独特表达,比如 《花千骨》 《琅琊榜》 这样的剧集,虽然也在电视上掀起了收视热潮,人们仍然认为它们是 网络剧,很大原因就是它们在创作和拍摄过程中充分考虑到了网络特性,因此带有鲜明的互联网基因。
在不少专家看来,刚起步的网络剧,在未来具有无限可能,比如可不可以根据弹幕以及网友反馈及时调整剧情? 所以,与其纠结到底什么是网络剧,不如认真研究互联网的特性,在此基础上放开手脚,激发更多的艺术创作活力。毕竟,对于好内容的渴求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