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大熊猫“巴斯”

2017年1月18日在海峡(福州)大熊猫研究交流中心拍摄的大熊猫“巴斯”。新华社记者林善传摄

1990年北京亚运会吉祥物“盼盼”，原型为“巴斯”。

亚运会组委会颁发的证书。(图②图③均海峡(福州)大熊猫研究交流中心供图)

图①：2017年1月18日在海峡(福州)大熊猫研究交流中心拍摄的大熊猫“巴斯”。新华社记者林善传摄

■本报记者　赵征南

“‘巴斯’走了。”昨天上午，海峡(福州)大熊猫研究交流中心主任陈玉村对外说出这个消息时，黯然神伤，心力憔悴。为了抢救“巴斯”，他已经有3个月没好好睡上一觉了。多年来，曾说出“‘巴斯’就像我的孩子，我想陪它走到最后”的陈玉村，帮助“巴斯”渡过了多次生死难关。然而这一次，“巴斯”终因年迈体弱、免疫力低下，没能再一次度过危险期，于前天上午8时50分离世。

相当于人类100多岁

“巴斯”1980年出生于四川省宝兴县，是野生雌性大熊猫，四岁那年获救，因被救地点为“巴斯沟”而得名，是1990年北京亚运会吉祥物“盼盼”的原型。“今年1月，‘巴斯’迎来37岁生日，没想到，那是它的最后一个生日。”陈玉村的秘书林腊告诉记者，熊猫的37岁相当于人类的100多岁，接近熊猫生命的极限。就在上个月，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机构为“巴斯”颁发证书，认定它为“现存年龄最大的圈养大熊猫”。

最近几年，曾经“让周围的熊猫一见到它就退避三舍，举手投足间一副女王风范”的“巴斯”已经步履蹒跚。工作人员对它尽心呵护。老年“巴斯”常年居住在有绿草皮、石泳池的庭院里，冬有阳光，夏有空调，还有气雾降温、饮水、用药、饲料加工专区。兽舍周边按时消灭蚊蝇，室内设有地磅，随时可了解巴斯体重变化。饲养员每天从30多公里外为它寻找竹叶、竹笋；35岁之后“巴斯”牙齿磨损，他们把窝窝头改成可口的营养米糊；他们还经常为它梳毛、擦身、热敷、推拿，24小时实行监控与值班记录。

“三个月前，因肝硬化、肾衰竭、年老体弱，‘巴斯’出现多种病症。陈主任带着科研人员，联合福州总医院专家多次会诊，夜以继日进行抢救。‘巴斯’病情危重期间，专家还为它输入白蛋白、血浆，并开展超声引导下右颈内静脉置管术以供给药液和营养液，千方百计地抢救、延长其生命。很遗憾，‘巴斯’没能再站起来。”林腊说。

地地道道的“文化大使”

从1984年起，“巴斯”便来到海峡(福州)大熊猫研究交流中心，它在这里生活了33年。在陈玉村看来，“巴斯”作为“明星熊猫”对熊猫研究贡献巨大。“2001年，‘巴斯’成为世界首只确诊患高血压的大熊猫；2002年福州市东南眼科医院、南京军区福州总医院联合对‘巴斯’进行了白内障手术，这是我国首例取得成功的大熊猫白内障手术，填补了大熊猫医疗史上的一项空白……‘巴斯’得过的病，别的熊猫再得，用什么药、怎么用就可以立刻执行，这将挽救大量熊猫的生命。”他说。

与此同时，“巴斯”还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文化大使”。天生拥有漂亮面庞，再加上后天学得踩晃板、打电话、骑车、投篮等绝技，让“巴斯”成了熊猫界的大明星。1987年，“巴斯”作为“和平使者”受邀访问美国圣地亚哥，吸引250万人前往参观；1990年，参加北京亚运会闭幕式；1991年，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登台表演；2015年，以“巴斯”的经历制作的3D短片《巴斯向世界人民问好》在美国纽约时代广场播放……

曾创造三次生命奇迹

2015年，35岁的“巴斯”过“百岁生日庆典”之际，记者曾前往福州对“巴斯”饲养团队进行采访。当时，陈玉村告诉记者，“巴斯”一生中有三次大难不死。

第一次是“巴斯”四岁那年，四川老家箭竹大面积开花，极难觅食，它又被鬣狗追赶，误入冰河河道，饥寒交迫，恰好被宝兴县村民李兴玉碰到，救了它。

第二次是2001年初，陈玉村在“巴斯”的笼舍内发现血脚印，根据同类对比初步确定，“巴斯”罹患高血压，这是全世界第一只确诊患有高血压的熊猫。陈玉村在万般无奈下，试着给“巴斯”服用人类降压药，幸运的是，“巴斯”的血压逐渐回归平稳。

第三次是2010年，“巴斯”30岁生日前夕突发急性肠炎并发胰腺炎，生命垂危。“我们一边组织抢救工作，一边做最坏的准备，通知北京中科院克隆小组订机票，通知福建医大、福建师大等做好剖检、标本处理等有关准备工作，随时待命出发。”陈玉村说，好在“巴斯”意志坚强，又得到科研人员正确救治，这才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文化巴斯”生命将延续

“我们初步设想是，‘巴斯’的遗体将会被制成标本，安放在‘巴斯博物馆’里让世人参观，但具体如何处理，还需听从国家林业局的意见。”林腊说，尽管“生物巴斯”去世了，但“文化巴斯”的生命仍将延续。

早在两年前，“巴斯”35岁生日会上，海峡(福州)大熊猫研究交流中心便提出要把“生物巴斯”转化为“文化巴斯”。他们先后三次出版了《巴斯画册》《巴斯邮票》《巴斯时代》书籍等，还设立了“巴斯勋章”奖项，成立了“巴斯基金会”，同时制作了2米高、6吨重的“巴斯”石雕。今年1月18日，福州市人民政府还为“巴斯”树立了“世界的巴斯、和平的图腾”石碑。此外，在中科院自动化艺术研究所的努力下，预计半年以后，将有一个虚拟的“巴斯”出现。未来还将成立“巴斯俱乐部”，传播“巴斯精神”、推广“巴斯文化”，共创人类与大自然的和谐。

据悉，福州保护大熊猫协会和海峡(福州)大熊猫研究交流中心决定于本周六上午10时，在福州熊猫世界为“巴斯”举办悼念活动，并在国庆节之前，每天播放专题视频，设立悼念专版，表达对它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