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平饭店到黄浦江边上海赋予我无尽的想象和灵感
英国指挥家西蒙·拉特执棒柏林爱乐演出时的资料图片。(东艺供图)
■本报记者 姜方
在卸任柏林爱乐艺术总监帅印之旅的中国终站，听西蒙·拉特娓娓道来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位置的一支乐团，让他魂牵梦萦的一座城市，以及下一段旅程
执掌柏林爱乐乐团帅印长达16年的英国指挥家西蒙·拉特，终于到了要和这支乐团告别的时刻。今明两晚，柏林爱乐将在他的带领下，携手钢琴家王羽佳登上东方艺术中心的舞台，上演两场“柏林爱乐乐团2017上海音乐会”。此番中国之行，是西蒙·拉特以艺术总监身份率柏林爱乐最后一次访华，而申城是最后一站。
在昨天的发布会上，记者见到了这位年过六旬、满头银发的指挥家。今年5月，当柏林爱乐公布2017/18乐季时，第一句便是“一个时代的落幕”，以此形容西蒙·拉特担任乐团艺术总监的这最后一个乐季。“我一直不愿意想这件事，但所有人都在提醒我该说再见了。”西蒙·拉特目光有神，谈吐风趣，嘴角露出亲切的笑容。提起告别，他的话语流露出一丝不舍；提到上海，他说这座城市带给他想象和灵感。
“50多年前，我父亲常来上海，那时他住的酒店是位于黄浦江边的和平饭店。我每次来上海，都像是沿着父亲的足迹探索这座城市。”西蒙·拉特多次强调他对上海的喜爱，看得出，他对来沪演出抱有非常大的期待。“我喜欢漫无目的地在上海的街头巷尾散步，这座城市魅力无边，赋予了我无尽的想象空间。”
一支乐团：我的任务是让这个“庞然大物”跳舞
正是西蒙·拉特让柏林爱乐这支顶尖乐团焕发出年轻的光彩。
2002年9月7日，西蒙·拉特在柏林爱乐大厅以托马斯·亚当斯的现代管弦乐作品 《避难所》 作为他的“就职演说”，宣告了一个新的音乐时代的开始。他似乎尤为钟爱处于“两端”的音乐：一边是马勒、斯特拉文斯基，以及更加先锋的作品；另一边则是海顿、巴赫、拉莫，或更加古老的乐曲。他还帮助乐团委约了多部被他称为“点心”的小型作品，体量虽小但别具风味。因此，柏林爱乐的演奏曲目范围在西蒙·拉特执掌期间得到了极大的扩充，进而使乐团的适应性、可塑性和丰富性获得质的提升。
“柏林爱乐每位乐手本身都是出色的独奏家，他们每个人个性鲜明，这也成为我们乐团引以为傲的特征。而我的任务，就是施展让这个‘庞然大物’跳舞的魔法。”西蒙·拉特告诉记者，柏林爱乐的所有成员在展现个人魅力的同时，从来没有忘记他们对乐团所应担负的责任，“乐手齐心协力献上最完美的音乐会，这永远是摆在首位的”。
西蒙·拉特不仅是一位充满激情的指挥家，也是一个致力于推陈出新的创造者，他把柏林爱乐的各个方面都引到了全新的方向。为了拓宽乐团的演出曲目，他创立了“深夜音乐会”，于常规的柏林爱乐交响音乐会结束半小时后在同一地点举行，专门演奏那些因体裁跨界而少有机会上演的作品，如里盖蒂的 《冒险》《新冒险》，沃尔顿的《门面》等。在他的推动下，柏林爱乐率先在世界一流乐团中完成了数字化进程，全球乐迷可通过互联网欣赏乐团自2008年以来绝大多数音乐会。
一座城市：在上海，我看到了古典音乐的未来
“很多柏林爱乐团员告诉我，他们喜欢上海浓郁的爵士乐氛围，喜欢这里风格多样的建筑。”前天，西蒙·拉特还抽空去黄浦江畔散步，申城再次激发了他的想象力。
2005年，西蒙·拉特曾携柏林爱乐首次造访东艺。这12年来，他发现申城的古典乐迷越来越年轻，而且在观演时变得愈发专注。因此，西蒙·拉特对自己和乐团提出了更高要求，“不能让申城乐迷对我们的音乐会感到丝毫失望”。
西蒙·拉特在上海感受到了既接纳古典、又拥抱新潮的音乐氛围，也领略了申城市民对音乐的热爱。“这座城市中的每个角落都发出了多元的艺术声音。在上海，我看到了古典音乐的未来。”西蒙·拉特坦言，他希望进一步体会心中那个既饱含活力和温暖，又充满“众声喧哗”的上海，“我绝不会满足于一个平静而没有波澜的城市”。
一段旅程：柏林爱乐并非终点，我的探索之路不会停止
此番沪上举行的两场音乐会，将呈现理查·施特劳斯的交响诗《唐璜》、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斯特拉文斯基的芭蕾舞剧音乐 《彼得鲁什卡》、拉赫玛尼诺夫《第三交响曲》等曲目。此外，乐团将携手中国钢琴家王羽佳，演出以高难度著称的巴托克 《第二钢琴协奏曲》。西蒙·拉特表示，这套曲目将最大程度地体现柏林爱乐的演奏整体风貌和水平。
西蒙·拉特透露，拉赫玛尼诺夫《第三交响曲》是他在卸任柏林爱乐艺术总监以前，无论如何想要和乐团一起演奏的。“这部晚期浪漫主义风格的作品演奏起来非常不容易，它是一部略被低估的曲目，我很想和上海乐迷分享如此美丽的音乐。”在执掌柏林爱乐的最后一个演出季，他为自己列了一份庞大的曲库，分门别类地整理出了最想要指挥的作品。
告别柏林爱乐之后，西蒙·拉特将回到他的故乡英国，成为伦敦交响乐团的艺术总监。“每个人在有生之年不可能事事如意，但我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探索下去。我将在伦敦交响乐团继续发掘演奏更多新曲目的可能性，拓宽古典音乐演奏的维度。”他说，近两年内，计划率领他的新团尽快与中国乐迷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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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爱乐的指挥家们
■汉斯·冯·彪罗与尼基什这两位指挥家，为柏林爱乐成立之初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富特文格勒于1923年出任柏林爱乐艺术总监。他与乐团合作的20世纪30年代，是公认的柏林爱乐历史上的黄金岁月。
■接棒富特文格勒的，是艺术上的唯美主义者卡拉扬。在上世纪80年代，卡拉扬发起创办了柏林爱乐新年交响音乐会。
■1989年，阿巴多继任柏林爱乐艺术总监。他崇敬富特文格勒，使乐团的音色变得清澈明快，更富有现代气息。
■在如今的音乐总监西蒙·拉特卸任之后，俄罗斯指挥家彼得连科将成为柏林爱乐新一任艺术总监。他会赋予柏林爱乐怎样的新面貌，颇令乐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