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秀印象:忧国忧民的思想者

2018-01-29信息快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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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秀是曾彦修的笔名。作为杂文家和出版家,思想文化界的很多人都是耳熟能详的。

我1979年当兵复员回京,因为家严耳濡目染的影响,是颇想进出版社混一碗饭吃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人民出版社人事处面试后,发了我九张哲经史地文等方面的试卷,并拿出一本中国青年出版社刚刚出版的《第二次握手》,令我写篇读后感。所幸不辱所命,也恰巧我当年曾偷读过张扬的手抄本,用了整整四个小时完成了所有试题,同时写了一篇2500字的《重读〈第二次握手〉》,从而混入了人民社。我原本想能到图书馆工作即很满足,未曾料到我在校对科实习不足两个月之时,彦修回到人民社担任了总编辑(顺便一提,当时人民社九位社领导,均为抗战前期的老干部,上下都是直呼其名的,并不如后来某局某社般叫着)。他看到了我的考卷后,指名让我当了他的小秘书。当然他还有个大秘书吴道弘,当时是总编室主任,后来是副总编辑。

开始的工作比较简单,就是查资料、核引文(作为国家政治出版社,稍有不慎,就是重大问题),收发不同密级的文件,上传下达,会议记录之类打杂的事。不久后大概是觉得我孺子可教,便让我按照他的意思要点起草一些社内文件和讲话,联系一些老同志(延安时代曾彦修就是才子圈中人);参与了《生活周刊》(试刊号)、《严秀杂文集》(人民版)、《鲁迅选集》(上下两卷本,四川人民版)、《当代杂文选粹》(湖南文艺版)、《中国当代文学史·杂文卷》(中国文联版)等书的选编工作。便中一提的是,他当年想创办一本《生活周刊》,定位于思想、社会、文化评论的杂志,样刊目录印在封面上,封面纸亦同正文纸,与今日的同名彩印豪刊,自不可同日而语。但因种种原因没有办下去。

除了精神导师鲁迅先生外,彦修应该是我现实中最重要的恩师了,特别是在杂文写作方面。虽然我的长辈中也有一位杂文名家陈笑雨、《思想杂谈》的作者马铁丁,我还为马铁丁编选出版过一本《马铁丁杂文选》(人民日报版),但真正在现实中扶持我在这方面成长的,最重要的就是曾彦修,当然还有唐弢、戴文葆、戈扬、陈允豪等老同志。上世纪80年代上半期,我在《新观察》等报刊发表的百十来篇杂文,彦修几乎都看过,并提过不少中肯的意见。为了提携奖掖年轻人,他还将我和陈小川兄的作品跻身忝列《当代杂文选粹·某某之卷》;至今想来,深感恩重。

彦修作为曾子后人、蜀中才俊,在延安时代便颇有些名气了。他的老师、同学、友人,不少人在后来的政治、思想、文化界也曾名动天下。他本人解放初南下广州,任没有正部长的华南分局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亦曾权倾一时,据说《南方日报》、广东省文化厅、出版局、广东人民社的一把手,他都兼着。之后,回北京任人民社的常务副社长、副总编(社长胡绳不怎么来)。

作为湖广填川的后裔,彦修的身高是不多见的,伟岸硕长。不过上世纪50年代中期,由于腿疾的缘故,虽住所离单位并不太远,上下班也都是有黄包车接送的,加之一根文明棍,据人民社老人讲,也是颇为威风的。经过20多年的磨难,到我见到他的时候,似乎腿疾好了许多,至少不用拄棍了。

人民社的上上下下,对彦修应该是颇为敬畏的,当然敬重多于畏怕,主要是因为他为人诚恳,做事认真,学识渊博。他特别赏识、尊重有学问的老专家、老编辑,如第一届韬奋出版奖获得者戴文葆,精通多种古今外语的王以铸、林穗芳等,都是他很好的朋友。他对年轻人也是关爱有加;当时恢复高考后的大学生尚未毕业,年轻人多是工农兵大学生,水平参差不齐,他尽可能着力培养提高。不过在我看来,倒是社里的中层干部,对他似乎颇为惧怕,因为他对这些室主任要求甚严。有一位后来成为新儒家知名学者的哲学室主任,因为笔迹潦草,就被他数次批评。但总之他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对事不对人,从无整人之心,有时还颇为可爱,可以用赤子之心来形容他,至少我就从来没怕过他,相处三年,所感到的,只有他的关心。

1982年5月彦修离休了,但之后的近30年他仍笔耕不辍,我们仍不时可以在报刊上看到他那犀利的文笔、闪光的思考,让我们知道怎样才是一个忧国忧民的思想者,一位真正的共产党人。

明年是彦修百年冥辰,按虚岁今年便是,想念他了,祭一小文。

写于2018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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