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女子图鉴的“泪点”,在于女性永远过不了爱情婚姻的坎?
▲最近大热的网剧《北京女子图鉴》中,演员戚薇饰演的女主自带耀眼光环
很难说《北京女子图鉴》带动的讨论热潮,究竟是凸显了女性独立意识,还是放大了都市女人的生存焦虑。女性话题一直是文艺作品中的热点,日前,“都市女子图鉴——文学与生活中的女性现实”阅读分享会在沪举办,上海文艺出版社旗下《小说界》杂志社邀请黄昱宁、章缘和许佳三位女性作家,从各自生活与写作出发,交流了当代都市女性的幸福与困惑,以及女性如何在妻子、女儿、母亲、朋友、职场人等多种角色间平衡自我。
“过去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往往是受制于爱情和婚姻的。比如《红楼梦》中,大观园的女子个个才貌双全,心高气傲,最后都卡在婚姻这个坎,林黛玉嫁不成贾宝玉就香消玉殒;还有英国女作家简·奥斯汀笔下的女主人公,也一心追逐着一段满意的婚姻,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章缘谈到,女性在文学里面似乎永远过不了所谓爱情或者婚姻的坎,“以前的女性几乎没有追求爱情的主导权,只能要一个现实安稳的婚姻,没有自我,更多被女儿、妻子、妈妈的角色所定义;而现代都市女子选择很多,至少可以考虑抉择要不要结婚,要不要生小孩,要做什么工作,这都是以前的女性所无法想象的。”
即便现在女性的自由度宽泛了很多,章缘观察发现,不少女友有时候还是没有办法抗拒外界压力,“所以要想清楚你想要什么,要有勇气做你自己。我们同样漂流在大河,最后流向大海,走向死亡,在漂流的时候用自己的姿势去漂流,要有自觉。”
此前出版的2018年第二期《小说界》主题正是“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取自诺奖得主、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门罗的同名短篇小说《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8位女作家“命题作文”分别创作了8篇短篇小说。章缘的《谢幕舞》正是其中之一,讲述了一对姐妹和母亲的最后一支舞。
促使章缘动笔的,正是她自己与母亲诀别的经历。“此前去美国探望病重的母亲,开始了对自身与死亡的思索。母亲弥留之际,我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刹那间紧缩沉重的心目突然轻松了,有如一朵花絮被风托起,自由自在飘在空中。”章缘回忆道,她相信这种感觉源于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生命不能用来悲伤,生命应当被庆祝;人活在世上,就要享受每分每秒,而不能耽于悲伤。《谢幕舞》正是把生命的终章演绎成一支翩跹舞蹈。
这期《小说界》中也收录了黄昱宁对爱丽丝·门罗作品的评论。在她看来,门罗对女性心理的刻画是教科书级别的。“女性迷失的自我,对控制的甘于臣服,背后的深层痼疾,以及个体对此作出的反思和抗争,这些元素始终萦绕在门罗的多部作品中。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柔韧地在这块被宏大主题挤到角落的方寸之地耕耘。”
在黄昱宁看来,“今天女性在很多方面依然受到牵制,无法完全独立和自由。但至少你可以多读些东西,明白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知道女人的历史是怎样一路走来的。如果有这些阅历作为基础,也许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会多一份底气。都市的好处就是不管生存空间多么狭窄,生活压力多么大,至少为人提供了很多可能性。我很热爱大都市,尽管一天到晚抱怨,但仍觉得我是属于这里的。在都市生活,每天能看到不同的人生,因此哪怕暂时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也有转向的路径。”
▲《小说界》创刊于1981年,2017年改版后以刊登两岸三地年轻作家原创短篇小说为核心,发掘打造有潜力的文学新人
这期《小说界》中,许佳的短篇《初次约会》讲述了女孩与网络诈骗犯之间的故事。“这也可以写成悬疑推理式路线,但我还是专注在两个人交锋的心态状态上。”许佳谈到,她在电影《成为简·奥斯汀》中看到,奥斯汀曾经很爱一名男性,但觉得他无法给自己写作所需要的安稳环境;为了坚持写作,她选择放弃。
“在内心深处,我经常把自己的人生境遇和奥斯汀做一些比较,如果换了我,真做不到她这样。我的社会抉择或者其他的生活欲望,会限制我的写作,很佩服为完成写作牺牲其他很多东西的女作家。”
记者:许旸
编辑制作:许旸
*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