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乡村”,是向着未来出发
专访威双展中国国家馆策展人李翔宁
“中国当代建筑设计师和国际同行之间不仅整体水平的差距在大大缩小,而且我们已经冒出来一批年轻的建筑师,他们和欧美同行的水平不分伯仲,由他们设计的一批代表当代中国建筑设计水平的优秀作品,正赢得国际同行的关注和肯定。”作为此次威双展中国国家馆策展人,知名建筑评论家、同济大学建筑与城规学院教授李翔宁的这一论断,正得到越来越多策展人和专业观众的关注和认同。
呼应“自由空间”的主题,今年,中国国家馆的主题设定为“我们的乡村”。
在今年威双展中国国家馆开馆后,李翔宁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记者:今年威双展中国国家馆的主题是如何设定的?
李翔宁:按照今年威双展总策展人伊冯·法雷尔和谢莉·麦克纳马拉对“自由空间”的描绘,这一议题意指一种广阔的精神境界以及人文关怀,这种境界与关怀渗透在建筑的内核之中,关注的是空间的质量。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建筑要为人提供自由、额外的空间以及具备满足不同人的内在需求的能力,鼓励人们反思考虑问题的方式,提倡新的思维理念,设计出更舒适的建筑。
在最初获知这一主题后,我首先想到并且很确定的一点就是,如果让我当中国国家馆的策展人,我一定会把主题锁定在乡村。因为在当下的中国,乡村正是一个充满无穷可能性的 “自由空间”。乡村向所有人开放、是大家都可以自由进出的空间。
如果说“归田园居”代表的是一种传统中国人带有田园牧歌色彩的对于“返乡”的归属情结的话,那么今天中国的乡村则是另一幅生机勃勃的场景。当下,有一批建筑设计师、艺术家、社会公益组织以及各种资金、技术等都在纷纷涌向乡村。这是一种全新的“返乡”,也给乡村带去了日新月异的变化。从产业筹措到村民自建到文化下乡,随着这些全新的人和技术的进入,成千上万的乡村构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乡建现场。
可以说,中国当代乡村发展的大规模和多形态在全球范围均是前所未有的,和欧洲的、美国的乡村发展路径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乡村”将孕育出一套植根中国特质的新方案,可以为世界提供中国经验和中国智慧。
我们要展示的乡村,不是怀旧的、复古的乡愁,不是基于对过去简答复制的重建的乡村,而是面向未来的乡村。
记者:中国国家馆在布局上有哪些亮点和特色?
李翔宁:中国国家馆的展示板块有六个,分别是业、旅、社、文、居、拓。我们邀请了六位建筑师在每个板块里分别做一个巨大的装置,作为整个板块的主打作品;同时在每个展块,我们还选了四到五个相关的项目,作为这个展块的主要内容。
比如,在“居”这个和建筑直接关联的板块,我们向大家呈现当代居住的各种不同可能性。在馆内,陈列着建筑师董豫赣设计的一个题名为“山居、水居、林居”的巨大装置,它提供了一个观看的盒子,让参观者可以观看他为乡村建造的一种新的居住类型。
再比如,在“社”这个板块,我们展示了一系列为乡村提供社区服务的设施,有卫生院、幼儿园、乡村银行等等。因为在今天的乡村,传统伦理秩序与现代化需求相互交织。建筑是乡村日常生活中稳定的基础,黏合了人际、生态、社会生活。
而对我来说,特别想推荐的一个板块应该是“拓”。当前,乡村正热烈地加入到了中国甚至全球发展的第一前线。在全球化、互联网和新技术的托举下,紧密的城乡互动、增长的城乡混合型产业、以及多元的商业发展形态共同构成了中国乡村的未来图景。所以,这一次的展示就呈现了3D打印的乡村建筑、乡村的互联网中心、以及为乡村的建造提供物流的乡村淘宝基础设施等。建筑师袁烽的作品“竹里”,就是一个用竹子和3D打印的现代化技术共同创造的一个现代乡村产物。
记者:通过此次展览,有没有一些新的动向,是你特别想和我们分享的?
李翔宁:在这次展览中,我们更希望通过一些案例分享,展示未来的一种可能性:伴随着基础设施快速更迭,新的产业链可能陆续进入乡村,继而会吸引一部分人“返乡”。
过去,很多年轻人之所以不愿意留在乡村,是因为那里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在这次的展览中,我们就展示了新型的柴窑、猪舍、生态农场、红糖工坊、竹筏工厂等案例。它们不仅是生动的乡村生产和制造现场,也同时在告诉我们,新的生产组织形式、新的业态也会在那里出现。未来,随着乡村的建设和发展,不仅会出现劳动力回流,而且还会有一批“新村民”出现:有更多的人会愿意留在乡村,或者花更多的时间居住在乡村。这是一个可喜的迹象。
作者:报首席记者 樊丽萍
编辑制作:范昕
责任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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