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色中,闪耀着荧光的不是餐馆也不是夜店,而是鳞次栉比的补习班。
附近的街道,完全被来回接送孩子上课的大巴和熙熙攘攘的学生占领。就连开车送四位哈佛学霸前来的韩国司机都小心翼翼,“这是属于教育的天堂,所有的大人都对这里满怀敬意”。
下了车,哈佛学子们随机进行街访,想知道韩国的孩子每天会学到多晚,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11点”“12点”或“凌晨”这样的答案。
因为韩国孩子们在从补习班回家后,还得做一两个小时的作业,就连小学生也未能“幸免”。
在心疼韩国孩子之余,哈佛学霸们也想和学生们来一场“对决”,看看他们的刻苦努力究竟是“徒有其表”,还是实打实地在促进学习。
代表哈佛“出战”的,是拥有理工科背景的斯科特和另一位哈佛女生詹妮。他们要在十分钟之内解开韩国高二学生日常会遇到的数学题。
可惜的是,原本的自信在刁钻习题的攻击下,变成了双双落败的结局。看到韩国学生三下五除二就写下流畅的解题思路,斯科特和詹妮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得不为韩国学生而鼓掌。
印度:世界上最难的考试与改变命运
在启程前往印度之前,四位哈佛学霸在闲聊中谈及了一个从麻省理工同学那里听来的笑话:美国MIT(麻省理工)的一位教授问一名印度学生:“IIT(印度理工)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来MIT(麻省理工)呢?”
这名印度学生答道:“正是因为我没考上IIT(印度理工),所以才来了这里……”
大家在哈哈大笑之后,也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在印度,最好大学的入学竞争异常激烈,不分背景,不分种姓,几乎每个印度孩子都把“考进IIT”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
位于印度拉贾斯坦邦东部的科塔,是60万中产家庭印度孩子的学习圣地。和韩国相似,这里的补习学校十分密集,可所有补习班的目标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JEE(印度联合入学考试),以1.25%的概率,顺利升入IIT。在补习学校里,一个班挤满了200多个学生,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课,丝毫不敢松懈。
印度学生们的紧张似乎情有可原,毕竟JEE号称“全球最难的考试”,题型永远不会重复,至少有50%的题还要学过大学的课程才会解答。为此,随便一个印度学生,都有着与韩国学子不相上下的勤奋劲儿。从早上六七点学到凌晨一两点,也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奇怪的。
中产孩子聚集的科塔见证着他们的废寝忘食、笔耕不辍,而在新德里的贫民窟,被冠以“达利特”(不可触碰贱民)种姓的底层孩子,则在不足10平米的简陋补习室里学习数学。
身份与家庭的差异让哈佛学霸感到难过,但“达利特”孩子熊熊燃烧的学习热情也让他们吃惊。
在比较两拨孩子的状态后,哈佛学霸们却惊奇地发现——他们都想考上IIT,从此“翻身”。
在哈佛大三学生布莱恩看来他们学习数学并不是为了应用于生活,而是为了“开始”,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印度,种姓的高墙难以跨越,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分明,唯有一件事例外——考上IIT。
一张国家最好大学的毕业证,是摆脱贫穷和“低贱”的最佳途径。为此,各个种姓的孩子们都在拼命学习,因为他们清楚,在号称全球最难的考试——JEE面前,自己必须要非常努力,才有机会抓住向上攀升的最后一张门票。
在观察过韩国和印度孩子的学习模式后,四位哈佛学霸以“学习本身是幸福的吗”为主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在讨论期间,哈佛大四女生詹妮的总结似乎获得了较多的认同——对于某些东方国家而言,学习更多地体现为“获得幸福的手段”,而非幸福本身。
法国与美国:在讨论和交流中学习
就在韩国与印度的学生埋头刷题之时,地球另一端的西方国家——法国与美国,孩子们却从小就被培养着这样一种能力——讨论与交流。
对于这种学习方法,从小就成长在西方教育环境下的哈佛学子还是比较熟悉的。当看到巴黎公立小学的孩子们自动围坐成一圈,准备开始哲学课的讨论时,大家纷纷直呼“太亲切了!”
有些不同的是,法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在毕业会考中考哲学的国家,而他们学习哲学的方式,就是彼此之间进行意见的交换与争论。法国的小学生,从小就被引导着讨论各种各样的议题,讨论的目的不是为了论证某种观点的正确性,而是在思想的碰撞中收获新的东西。
对于“什么是朋友”这个话题法国小学生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
而在同样重视讨论与交流的美国,这种学习模式已然超越了某一门特定的学科,日益成为融入美国精英学生精神气质的生活方式。
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是美国最负盛名的顶尖寄宿高中,扎克伯格也曾在这里求学。
而这所学校比扎克伯格还要出名的,即是代表着“讨论交流式”自主学习的哈克尼斯圆桌。任何科目的学习都需要在这张圆桌上完成,这意味着无论是数学物理,还是历史哲学,一切知识的习得都要在讨论、交流与合作中进行。
在这里,老师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不是知识的灌输者而是讨论的指引者,通过讨论与交流,最终让每位学生形成独一无二的观念。
天才辈出的犹太族群酝酿出“最好的学习”
越过山丘,跨过海洋,哈佛学霸的足迹遍布了各地。而在几番探索之后,他们也渐渐尝试着为自己心中“最好的学习”,下了一个定义。
在他们眼里,“最好的学习”属于犹太族群。
从宏观层面来看,犹太人素以“聪明”、“睿智”、“重视教育”而闻名。虽然仅有1600万, 占比全球人口不到0.25%, 但却获得了23%的诺贝尔奖,足足是全球平均水平的108倍!
在哈佛耶鲁这类顶尖的常春藤盟校里,犹太师生的数量也格外引人注目,比如在哈佛,仅是犹太学生就占到了学生总数的将近1/3。
从微观层面来看,且不论爱因斯坦、弗洛伊德、马克思这些闪耀的天才都出自这个族群,摄制组成员莉莲,作为一个从来没上过贵族私校的普通学生,却能在犹太养父的养育下一路升入哈佛,也足以说明犹太教育的优越性。
生于韩国、后被犹太人领养的莉莲,从小接受犹太教育的熏陶而长大。在她的记忆里,学习不是无止尽的辅导班,也不是为了赢得竞争、考上名校的挑灯夜战,而是日常生活中一抹本身就带有乐趣的色彩,“学习,无处不在”。
从小到大,养父会带着她读书、写字、学习世界上各种各样新鲜的事物。他鼓励莉莲提问,并在两人的交流与讨论中,探知知识的本质。
这种鼓励下一代提出质疑、自我表达并用讨论的方式展开学习的模式,在犹太族群中很常见。任意一所犹太学校,老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的提问与讨论,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而在犹太人的主要聚居地、以色列“圣城”耶路撒冷,犹太人特有的图书馆——“叶史瓦”则见证着人们之间激烈的“争论”。就某个问题,两人或几人互相提问,表达各自观点,在磨合与切磋的过程中,对议题的认知也日益完善。
犹太人知道,生命可能会被杀害,财产可能会被掠夺,但只有教育永不磨灭。他们期望用启发性的方式,在孩子眼中看到对世界的好奇与对知识的热爱,正如爱尔兰诗人叶芝所说:“教育不是灌满一桶水,而是点燃一把火。”学习,就是犹太人在人世间自处的方式,好的方法亦会代代相传,影响深远。这也是为什么当今各国常见借鉴犹太教育的元素,而天才辈出的犹太族群,也能够撼动人类进步。
而在中国,有一点表现得尤为突出,那就是在一个广阔“共同体”的概念下,对父母恩情的重视以及对建设国家的参与感。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始于小学,贯穿于中学,存续于大学,几乎成了各个年龄段的学生一定会提到的答案。
类似这样的学习动机,还是挺让哈佛学生耳目一新的。原来,中国学生的学习不仅为了个人的成长与满足,更多地则是为了他人的命运。
哈佛学生们惊叹于这种奉献精神与使命感,也突然理解了为何这些年来中国经济会飞速发展,一度成长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经济体。
在哈佛学生的镜头下,这或许是中国学生的长处所在。但我们也能够清晰地看到,提问、讨论、交流、合作这些西式学习中常见的优点,在中国是明显缺失的,取而代之的,则是东亚学生传统的“刻苦”“竞争”与“功利性动机”。
关于中国教育的遗憾与不足,早就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有关中西对比的争辩也有很多。
只是这群探访各国学习方式特色的哈佛学霸,再次以一种新鲜有趣的视角向我们展示了“何为最好的学习”,这足以给予中国教育以启迪。也许,“最好的学习”也不会仅仅停留在某个国家、某个族裔、某种模式,而是在彼此的融合、碰撞与交流中,迸发出更加灿烂的明天。
编辑:沈湫莎
责编:顾军
文中图片均来自于《学习的人》
来源:精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