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将“出云”级升级为“攻击型航母”，日本为何频频修改《防卫计划大纲》
▲ “出云”号一旦被升级为可以搭载战斗机的航空母舰，将使日本脱离“专守防卫”政策，涉嫌违宪。|视觉中国
日本政府12月11日向执政联盟递交新《防卫计划大纲》和《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草案要点，明确写入改造海上自卫队“出云”级直升机航母，升级为可以搭载战斗机的航空母舰。据报道，要点内容获执政联盟同意，不过拥有“攻击型航母”将使日本脱离“专守防卫”政策，涉嫌违宪。
日本的《防卫计划大纲》问世于1976年，其时正是冷战的巅峰时期，当时日本面临着苏联的巨大威胁，出台这一大纲的目的是为了确立有关基础防卫力量的指导思想。这几十年来，日本的这一大纲先后经历了四次修改。第一次是1995年，其时冷战业已结束，原先的威胁不复存在，防卫力量的功能增加了应对大规模自然灾害这一新内容，因为当年初发生了阪神大地震。第二次修订是在2004年，随着国际恐怖袭击频发，大纲中增加了应对恐怖袭击，为国际和平作贡献的内容。2010年新版《防卫计划大纲》开始强调朝鲜的威胁，呼吁建立“动态的防卫力量”，以便有效应对各种突发事态。2012年底自民党从民主党手中夺回政权后，仅仅三年时间又修改了该大纲。新大纲突出“（日本面临的）威胁进一步加剧”，指出今后的方向是形成“统合机动的防卫力量”，即整合陆海空各方面力量，并首次明确提出“加强西南诸岛防卫”。
2013年版的大纲在内阁会议审议通过之际，对其期限是很明确的：10年。然而仅仅五年后安倍就推动再次修改，连防卫省内部对此都深感诧异，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安倍去年8月对新上任的防卫大臣提出的修改要求写满了两张纸，涉及九个方面。两个月后安倍解散了众议院，并声称由于朝鲜发射导弹使日本“国难当头”，所以“理所当然”地将修改大纲列入自民党的竞选纲领中。
在即将推出的新版《防卫计划大纲》中，除了原有的各领域以外，还强调要应对太空和网络威胁，整合成“跨领域”的防卫力量，打破陆海空的条块分割，全面应对各种挑战。这一修订工作由国家安全保障局和防卫省共同负责，自民党“防卫族”予以全力推动，并与公明党联手成立了酝酿修改问题的工作小组，由前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牵头，预定在12月中旬以前该小组每周讨论一次，在定稿后将提交内阁会议通过，从而成为政府的正式文件。
在并未发生政权更迭的情况下，安倍政府之所以决定再度修改该大纲，并如此强调日本的安全环境面临“前所未有的迅猛变化”，就是因为太空和网络亦已成为新的“战场”，这些都是显著的变化。为应对这些变化，日本必须修改这一大纲。
安倍复出以来，已连续六年持续增加防卫预算，最近三年都超过了5万亿日元。与此同时，明显加大对美军购力度，除了直升机航母相继入列并先后经过南海进行训练（还不时与美国及其他国家举行联合训练），已确定斥巨资引进两套陆上宙斯盾体系，还打算引进美国F—35B战斗机，并准备部署在经过改装的“出云”级直升机航母上。此外，引进各种巡航导弹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中。除了全面强化与美国的同盟以外，安倍政府还在竭尽全力加强与澳大利亚、印度和英国、法国等国的安全合作，协助东南亚国家提升防卫能力。
相对《防卫计划大纲》确定防卫力量的建设方向，《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则是具体确定装备发展的方案，并定夺今后几年的防卫预算盘子。它诞生于1985年，原先只是防卫厅（防卫省的前身）的内部资料“中期业务评估”。根据《防卫计划大纲》的相关精神，配套确定未来几年的装备建设水平。例如在新版该计划中，关于航空自卫队现役主力战斗机的替代机，防卫省就主张首先考虑独立研制，其次是在F—22的基础上与美国共同研发。但既然是共同研发，当然是以美国为主，日本的自主研发能力不会有明显提升，所以防卫省只将其作为退而求其次的方案。此前日本曾与美国共同研制F—2战斗机，其后又通过获得许可生产F—4和F—15等战斗机，由此积累了相关技术。但如今三菱重工仅被允许参与F—35的总装。如以F—22为基础研发的话，在运用中也隐藏着不小的风险。美军就该机的机身和全套研发体系向日方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如果F—2替代机不能以日本为主研制的话，则今后数十年日本在这一领域将渐行渐远，战斗机研发技术不无丧失殆尽之虞。因此防卫省将此视为最后的机遇，在新版该计划中强调这一指导思想。
早在1976年三木内阁时期，日本政府就确立了防卫预算不得突破国民生产总值1%的规定，实际上在中曾根内阁期间曾连续三年突破了这一界限。如今日本自民党和政府高层中不断有人发话，表示不应作茧自缚，不管那些清规戒律，该突破就突破。特朗普要求北约国家都达到2%的水平，日本也朝这一方向努力。安倍此前指示“不可墨守成规”，显然也包含此意。新版《防卫计划大纲》和《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究竟会以什么面目亮相，值得高度关注。
作者：陈鸿斌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原信息所所长）
编辑：陆纾文 刘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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