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88年前，他编了我党第一部电报密码“豪密”

1954年，周恩来出席日内瓦会议

1919年的3月，也就是100年前，一位21岁的青年毅然中断了在日本的留学，决心归国参加革命。临行前，他赠与践行的同窗一首气势磅礴、慷慨激昂的诗作：“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这位青年便是周恩来。明天（3月5日）是周恩来诞辰121周年，中央党史研究室研究员、周恩来研究组副组长李海文在华东师大的思勉讲座中披露了周恩来革命年代鲜为人知的细节，尤其是他在地下情报工作领域作出的特别贡献：我党情报工作第一人，我党无线电通讯事业第一人。

青年时期的周恩来

出身望族，家族中曾出两个“总理”

周恩来曾说自己出生于一个封建大家庭。也许很多人会把这句话视为一句革命时期的通用语，李海文在著作《周恩来家世》中做了考证。首先，周恩来出生于一个官宦世家，祖上四代师爷，祖父去世后，由于父亲只是一位平凡的小职员而家境败落。其次，周恩来的六伯曾当过袁世凯的幕僚长，相当于现在的总文案或者秘书长，也算是高级干部了。更巧的是，他有个伯母的哥哥曾当过民国的总理，所以后来他和家里亲戚也开玩笑说咱们家出过两个总理。

总理殷实而庞大的家族背景，带给他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的一位伯父在他12岁时将他带离了家乡——淮安。淮安原来是一个与扬州其名的运河流域的大城市，开了海禁以后，运河被淹塞了，淮安也从大城市沦落为五等的小县城了。所以，当时有能力的人都选择离开淮安，周恩来自己也曾说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家乡到东北去，那就会和留在家里的这些人一样碌碌无为。可以说，周恩来的这段童年经历使他见识了大大小小、东南西北的各座城市，了解了城市里的各个阶层，接触到了知识分子、官吏与底层群众，为他后来从事统一战线与外交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海文指出，中国共产党最早就是由这样一群出生良好、家境优越的年轻知识分子创立的。据考证，当时担任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的李大钊月薪是180块大洋，担任文学院院长的陈独秀月薪是250块大洋，而实际上2块大洋就能买50斤白面，可供养两个人一个月的生活。可以说，包括周恩来在内的这些年轻知识分子们，并不是因为生存与温饱而走向革命， 而是为了民族的复兴而奋斗。

李海文所著《周恩来家世》一书以周恩来个人家族史的兴衰为参照，展现了大时代下中国家族的发展与兴衰。

二度留学，周恩来并非勤工俭学生

周恩来的两次留学经历对他后来的革命经历影响极为深的。从中学开始，他就树立了“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远大抱负，在“实业救国”、“科学救国”的热潮下，1917年他赶赴日本立志要习得先进技术以拯救中国，这次留日经历对他关注武装力量与根据地建设有很大的启发。而面对巴黎和会的失败与国内动荡的时局，他又义无反顾地放弃学业回国参与了五四运动，也因此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走向了探索中国革命正确方向的道路。

而周恩来的旅欧游学经历是他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与共产党的重要坐标。曾有说法认为，周恩来是以勤工俭学生的身份赴欧洲游学，并由此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李海文经考证认为并非如此：周恩来旅欧时并不是勤工俭学生，他在出发前与天津的《益世报》签订了通讯员的合同，《益世报》预支给他稿费，他的很多亲友也为他提供了资金支持。但他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勤工俭学，并参与了这些勤工俭学生的革命运动，后来还当担任了旅欧支部的负责人。由此可见，青年周恩来加入共产党，始终是在践行自己早年“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誓言，学习并吸收马克思主义，参与革命并为解决中华民族的积贫积弱而不断奋斗。

周恩来（左一）、邓颖超与曾一起旅欧的革命同志李富春及其夫人蔡畅在松下碑旁留影

正面战场赢尊敬，地下工作也屡立奇功

周恩来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史上非常重要的军事家，是中国共产党最早从事军事工作的领导人之一。1924年回国后，周恩来先担任了两广区党委的委员长，后又在黄埔军校任政治部主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政治部主任、第一军副党代表等职，并先两次参加讨伐军阀陈炯明的东征，1927指挥南昌起义获得胜利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正面战场上，他的以身作则与严于律己的精神赢得了所有战士的尊重，他同时也是我国情报工作的第一人。

在上海创立特科，自己巧妙甩掉叛徒顾顺章追捕

由于毛泽东在“八七会议”上的名言“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在中共早期的语言体系中，军队被称为“枪杆子”，保卫部门被称为“刀把子”，当时这两个工作都是由周恩来总负责的，因此也有人说，周恩来是“一手举枪，一手握刀”。

1927年底，由于国内政局的紧张，周恩来未雨绸缪地开始筹备、创办“特务工作科”，也就是上海人非常熟悉的特科。

据学者考证，在中国的情报、保卫界，无论国民党还是共产党，最早出现“特务”一词与最早称为“特务”的组织，都来自1927年5月的中共中央军委“特务工作科”。周恩来创办特科为我党培养了第一批无线电人才与情报人员，同时制定了特科工作的“三任务一不准”原则：搞情报、惩处叛徒、执行各种特殊任务（包括筹款），不准在党内互相侦察；并与李维汉、任弼时、邓小平商议与颁布了第一部文件《中央通知第四十七号——关于在白色恐怖下党组织的整顿、发展和秘密工作》，确定了秘密工作的方针与方法，要求中共在白区的所有组织都采用地下秘密活动的方式。

而在情报工作方面，周恩来自己就是优秀的情报人员。在上海展开地下工作时，由于顾顺章等人的被捕与叛变，中共的特科工作开展并不顺利。但周恩来凭借在南开中学话剧社与在黄埔军校促成“血花剧社”的经验，利用变装与伪装的技术，顺利躲过了多次追捕。

中共中央第一座无线电台遗址

创建电台、编制“豪密”：扭转中国情报工作的被动局面

与此同时，周恩来还是我党无线电通讯工作的第一人。当时，中共传递情报的方式是由情报人员背诵内容再进行复述，这一原始的传递方式不仅效率低下、危险性高，容错率也极低。因此，1928年10月，中共中央决定建立无线电通信。

根据《我党早期的地下电台》的资料显示，中共的无线电通信工作是周恩来在莫斯科参加中共六大时开始筹建的。据参与者们回忆：“1928年初夏的一天，‘莫斯科中国劳动者中山大学’的秘书长阿勃拉莫索要我通知一些人去见他”、“他对我们说，根据中国革命的需要，中共代表团的要求，第三国际的支持，决定派你们几个去学习无线电通信技术。这是绝对保密的事，跟任何人都不能讲”。这第一批共6人参加的是“国际无线电训练班”，不久，又有4人参加了“列宁格勒伏龙芝军事通信联络学校”的学习。1928年10月，周恩来回到上海后立即全方位地迅速组建和扩大无线电技术队伍，安排李强来完成无线电安装工作，1929年秋，第一部地下无线电台在上海建成，同年12月又在香港建立了另一部电台。

而周恩来在谍报界的另一个传奇是编制了我党的第一部密码“豪密”，据悉至今国民党还无人能够破解。“豪密”的名字取自他在党内的代号伍豪，该密码是二重作业密码体制，优点是能够在电报中实现“同字不同码，同码不同字”。

研究表明，最早在中共中央专业研究部门的刊物上撰文公开提出“豪密”的是曾任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并长期担任过中央机要局局长职务的李质忠，他于1991年在《党的文献》上发表了题为《周恩来对党的机要工作的贡献》的回忆文章，其中提到：“为了确保党的核心机密不致被敌人破获，周恩来于1931年在上海亲自编制了一个密码，取名×密。红军用这套密码同上海党中央、总司令部和各兵团司令部的机密电报。”这篇文章中虽然罕见地用了个叉，但根据行文可以判断，这里的×密指的就是“豪密”。

那么，“豪密”究竟是怎样组成的呢？长期担任情报工作负责人的罗青长说：“周恩来发明的密码，有数学在里边的。密码是数学和文字构成的。”有专家认为“豪密”具有用于高层领导机关的通讯、好记好用，简单却难以破译、密码由数字与文字构成、所用的密码从不重复、密码的性质是无线密等特点，并根据周恩来和林育英于1936年5月18日联名致张国焘的电报的内容：“关于二、六军团方面的情报，可否你方担任供给，请将与其通报密码之书名第几本与报首及页行字数加注告我，以便联络通电，免误时间”推测，该密码很可能由两部分组成：书名与册码；页码、行数与字序，这就与所谓的“同字不同码，同码不同字”的形容相吻合。

“豪密”的发明使得中共的情报工作有了质的飞跃，它完全不给予对手以分析的机会，改变了一直以来被动挨打的情报传递局面，为我党的战略布局赢得先机。

遵义会议，力排众议支持毛泽东

1949年5月7日，在中华全国青年第一次代表大会上周恩来发表了《学习毛泽东》的讲话，他感叹到：“他之所以伟大，在于他能够从迷信中觉悟出来，否定旧的东西；他之所以伟大，更在于他敢于承认旧的过去。”这句话放在周恩来自己身上也显然适用。

遵义会议是我党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这次会议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将毛泽东增选为书记处书记，会后又成立了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三人军事指挥小组，负责长征中的军事指挥工作，可以说是初步确立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的正确路线在中共中央的领导地位。

在这一过程中，周恩来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不仅是因为他在会议上分析了第五次反“围剿”和长征中战略战术及军事指挥上的错误，进行自我批评，主动承担责任，更是因为他相对于其他人，更早也更透彻地认识到毛泽东对于中共的重要性。

李海文披露了一个细节：四渡赤水后，周恩来曾与博古长谈，表示两人都不是做一把手的人选。他（周恩来）和蒋介石斗了三次，一次是中山舰事件、一次是“四·一二”政变、一次是八一起义，都失败了，所以他深刻地认识到我们党需要的是一个比两人更全面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毛泽东。博古听完后，沉思很久，最终将权力交了出来。当时面对国民党的围追堵截，形势严峻，如果再面临党内的分裂与斗争，处境将不堪设想，是周恩来的顾全大局化解了此次危机。

周恩来画像

险夷不变应尝胆，道义争担敢息肩。

在周恩来121周年诞辰之际，我们能做的不仅是铭记周总理的伟大贡献，更重要的是要践行习总书记《在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的要求：“我们要向周恩来同志学习，敢于担当责任，勇于直面矛盾，善于解决问题，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精神，以钉钉子精神落实好党的十九大作出的各项战略部署，努力创造经得起实践、人民、历史检验的实绩，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历史。”

（图源：网络）

作者：夏佳丽
编辑：周俊超
责任编辑：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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