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辟一个角落,在悠扬的乐音中,渐渐远行。

更岁交子,新旧交替,便是过年-LMLPHP

午夜的静谧,是我于喧嚣中预购的车票,在小提琴的低诉中,有小号高亢的脚步声。于是,夜被踏破。透过冰凌花,我行走在花丛、田野,小巷……穿过胡同,我提着纸灯笼。很喜欢纸灯笼,带着一种韵味和文化,褶皱间,一树一花一人一场景,在烛光里生长。过年时,孩子们用棍子挑着纸灯笼,在冬夜的雪里,晃动着温暖和惊喜。

今夜,我想起过年,想起粉色的、红色的绫子系成蝴蝶花,飞扬在发梢。有关年的企盼和欣喜,像妈妈烀肉的香,蔓延开来。热气腾腾中,是妈妈忙年的身影。

小时候,过年是极热闹的。

进入腊月,几乎就开始准备了。先是包豆包,家里用的是大铁锅,妈妈将红芸豆在锅里煮开捞出,然后将煮豆子的水盛出来,把芸豆再倒回锅里,用木头做的杵头把红芸豆碾碎。然后奶奶、妈妈、姐姐、妹妹还有我,围坐在坑上,攥豆包馅。包豆包的面,是用大黄米磨的,颜色金黄,用大盆提前发好。包时只需随意在盆里拿出一块在手里压成圆饼,放入一个豆包馅封口,剩下的就是让豆包在手里旋转,变圆变光滑……一盖帘一盖帘的豆包金灿灿地被放到院子里冻上,装在袋子里。时而,孩子们会拿冻豆包啃着吃,在冻豆包上,雕刻出清晰的牙印。除豆包外,妈妈还会做一些切糕,在两寸多高的大黄米面上撒上各种豆子,多是芸豆,蒸完晾凉,切成片,放到外面冻上。

临近年关,家里会杀猪,这时我会躲得远远的,只是等到肉出锅时出现。那时我不大吃烩菜,烩菜就是把大块的肉和灌制的血肠与酸菜放一起炖,时下这道菜在东北很受欢迎,可能是因为有年的味道。我也在一次次看着烩菜上桌时,想起妈妈在几乎带冰的酸菜缸里捞出的酸菜,透明,一遍遍在烩菜里寻着妈妈的味道。

哈拉巴上的肉、排骨肉,妈妈总会在出锅时叫我先吃一块,说看看熟没熟。无法替代的味道,像之前每年回家过年时,妈妈牵着我的手,未曾放开。

妈妈忙年,都是按着年俗的,腊月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今天,给爸爸打电话时,爸爸和我说看了报纸上我的文章。小时候过年,爸爸会领着我们用报纸糊墙、贴年画,买对联和挂钱儿,领着我们去商店买衣服。我对一件红花带白云彩卷的花布衫记忆挺深,似乎还能看清那上面的花纹。那时爸爸给我们买的衣服总是很大,个长了一年后,衣服还长。

大年三十早晨,爸爸会领着我们贴挂钱儿和福字、对联。妈妈则开始准备年夜饭,数着几个菜。丰盛的一桌菜,和围坐的一桌人,便是年。

年夜,在北方是要吃饺子的,按其形,有招财进宝之意。按其意,交子,旧的一年与新的一年更替交于子时,即新的一年到了。因为“交”与“饺”

02-11 1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