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国家的人民并不钟爱西班牙式的‘服从’。那些城镇希望能有一位君主来服从于他们，而不是他们服从于君主，尼德兰的这种制度已经基本符合君主立宪制的所有特征。正是这些对君主权力的限制，奠定了现代比利时王国和荷兰王国这两大君主国的基石。”
《海洋帝国的崛起：尼德兰八十年战争，1568—1648》中的这段陈述，写出了尼德兰地区的“不一样”。
《海洋帝国的崛起：尼德兰八十年战争，1568—1648》，安东·范德伦著，杜原译，天地出版社2021年1月版
“尼德兰”即“低地”之意，范围包括如今的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和法国东北部地区。1568年，尼德兰各省纷纷反抗西班牙统治，1588年，尼德兰北部七省正式建立联省共和国，是世界上第一个“赋予商人阶层充分政治权利的国家”。
1648年，西班牙正式承认联省共和国的独立，世界上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荷兰就此诞生。此后荷兰迅速崛起，成为当时世界第一商业和海权大国。
与一般民族性国家有别，荷兰是世界上第一个“以商立国”的国家。人们反抗西班牙的统治，也是为了拥有更多权利以更好地做生意。《海洋帝国的崛起：尼德兰八十年战争，1568—1648》一书，就以普及性方式介绍了这段历史。
早在查理五世时代，西班牙王国就已剥夺尼德兰过往所拥有的高度自治权。1556年，腓力二世继承西班牙王位，打造了全球第一个日不落帝国。但他对富庶的尼德兰继续横征暴敛，并极力打压尼德兰的宗教自由，结果引发了尼德兰独立斗争。
书中将最初的矛盾归于新教与天主教之间矛盾的激化，这当然是历史的真实。但新教优于天主教的运作模式，恰恰因为浓郁的“尼德兰风”，尤其是在饥荒时期，新教基于商业体系下的救助模式更为有效。所以，尼德兰人追求的宗教自由，骨子里还是商业社会的选择。
尼德兰人所争取的还有参与权和自决权。西班牙作为最早的航海强国，却未能借助先发优势成为现代国家，完全是过于集中的王权所致。通过地理大发现掠夺而来的巨额财富，并未转化为社会前行动力，反而供王室挥霍。尼德兰则不一样，它有繁荣商业，并懂得如何将之转化为社会前行动力。面对西班牙人的统治，尼德兰人想维持商业繁荣，就必须尊重商人乃至社会各阶层的私有财产，需要自决权为基础。
这场漫长战争打的也是经济仗。双方最初的军事力量对比极为悬殊，西班牙无论军队数量、武器装备还是战术素养，当时都冠绝欧洲，尼德兰军则是拼凑而成，一度只能勉强防守。
但尼德兰的抗争直接导致西班牙失去占据王国一半税收的“富矿”，税收锐减，军费压力陡增，西班牙军队也因欠饷多次哗变。此外，尼德兰军队在海上表现出色，一方面与航海经验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发达的造船业和财富支持有关。
也正是在战争期间，荷兰东印度公司于1602年成立。这是世界上第一家跨国公司，也是第一个发行股票的公司。数十年后，荷兰东印度公司已拥有1.5万个分支机构，游弋于世界的荷兰商船有一万多艘，比其他欧洲国家的总和还多。
《海洋帝国的崛起》所记录的艰难战争，那些为了独立而奋斗的日子，正是荷兰称霸世界的开始。
来源：文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