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飞：以相机为武器投身抗战

沙飞（1912——1950）

战斗在古长城 这组照片是沙飞的代表作，摄于1937年秋河北涞源浮图峪。当时沙飞跟随杨成武支队驰骋疆场。部队连续克复灵丘、涞源等重镇，这一带崇山峻岭，长城蜿蜒。沙飞以长城为背景，以战士为主体，用情景再现的方式拍摄了这组照片，把八路军将士抗敌报国的形象向外界传播，鼓舞人心。

军号手

将军和孤女  1940年8月，百团大战打响。八路军攻克井陉微水火车站时救出两名日本孤女。聂荣臻亲笔写信给日军片山旅团长，并委托当地老乡一个村一个村地接力传送，将孩子交给日军。当时正在前线采访的沙飞凭借职业敏感拍摄了聂荣臻将军和日本孤女的珍贵合影。四十年后，当年被救的日本小姑娘美穗子携家人来到中国看望聂帅，向中国政府、中国人民表达感激之情。图为聂荣臻与日本小姑娘。

聂荣臻写给日方的信。

白求恩为伤员做手术1938年6月，加拿大反法西斯战士白求恩大夫从延安来到晋察冀边区，和懂英语的沙飞一见如故，成为挚友。这段时间，沙飞为白求恩拍摄了大量生活和工作照片。这张白求恩在山西五台松岩口村模范病室给伤员做手术的照片广为流传。

创办《晋察冀画报》抗战时期，沙飞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创办《晋察冀画报》，把根据地军民积极抗战的真实情况向全中国、全世界进行客观公正地报道，振奋了士气和人心。图为战士们在为创刊号制作铜版。

人民的抗战在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沙飞用镜头记录下一个个珍贵瞬间，除了直接反映八路军战士战斗抗敌的场面，他还把镜头对准当地百姓。这些作品是中国人民全民抗战的佐证，有强烈的唤醒民众的意识，他让照片真正成为了一种远超枪炮的斗争武器。图为八路军战士帮助百姓修复被日军炮火破坏的房屋。

妇女们纺线织布，支援前方。

今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已退休多年的王雁女士近来异常忙碌，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她的父亲沙飞是中国现代摄影史上的传奇人物，抗战时期他出生入死拍摄了大量反映军民战斗和生产生活的照片，被誉为“民族现代史诗的吟唱者和见证人”。

近日刚从台湾参加“沙飞抗战摄影作品特展”回来的王雁女士接受本报记者专访，讲述父亲的那段激情岁月。

沙飞，原名司徒传，1912年出生于一个商人家庭。时值现代中国历史的转折点，辛亥革命推翻了长达数千年的封建统治，沙飞几乎与史无前例的新时代同时诞生。而他的出生地广州，正是中国社会转型的前沿要冲。

1926年7月，北伐革命军从广州分三路挥师出征，14岁的沙飞刚从无线电专门学校毕业，毅然报名从军，被编入第一军电台当报务员。1933年沙飞为蜜月旅行买了照相机，逐渐对摄影产生兴趣。最初他钟情于风光、静物，但是很快，他的镜头对准了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有在饥饿中挣扎的人力车夫、疲于奔命的码头工人、流离失所的灾民、骨瘦如柴的流浪儿……这些照片从不同侧面记录了广大劳动人民在旧社会为生计苦苦挣扎、拼命抗争的情景。

1936年初，沙飞看到一本外国画报，上面的几幅照片记录了1914年奥匈帝国皇位继承人菲迪南大公遇刺的画面。这一事件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沙飞被深深触动，意识到相机有记录历史的功能。经过痛苦的抉择，沙飞最终抛弃了安定的生活，孤身来到上海，“决心做一个前进的摄影记者”。

沙飞初到上海，正是左翼文化的活跃期。1936年10月8日，在第二届全国木刻展上，沙飞幸运地见到了自己的精神导师鲁迅先生，并拍摄了鲁迅与青年木刻家的珍贵照片。这是鲁迅生前最后的留影。11天后，鲁迅病逝。沙飞在自己拍摄的鲁迅照片下写下心中的誓言：“我们要继续鲁迅先生的对恶势力不妥协的伟大精神奋斗到底。”

1937年7月7日抗战爆发。8月15日，沙飞在《广西日报》上发表文章《摄影与救亡》，提出：国难当头，摄影界的使命就是用相机记录日寇的暴行、记录军民的抗战和百姓的生活，激发民族自救意识。

在中国，把摄影作为斗争武器在理论上予以明确表述的，沙飞是第一人。文章发表后不足半个月，沙飞抵达华北抗日前线太原，成为全民通讯社记者。自此，沙飞正式开始了以相机为武器投身抗战的生涯。

1937年9月，沙飞经八路军驻晋办事处主任彭雪枫介绍，前去采访刚刚结束“平型关大捷”撤到山西五台的八路军一一五师。在这里，沙飞见到了正在受命组建晋察冀军区的聂荣臻。同年12月沙飞在河北阜平参加八路军。

从1937年9月至1946年8月，沙飞在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拍摄了千余幅照片，生动而真实地记录下中国人民、中国军队抗击日本侵略者的英勇顽强。这一时期，沙飞和战友们还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创办《晋察冀画报》，要把边区军民积极抗战的真实情况让全中国知道，让全世界知道。《晋察冀画报》是抗战时期创办时间最长、发行量最大、影响最广的画报，先后刊登数万张具有文献价值的照片，成为世界画报史上的奇迹。

多年的劳顿使沙飞积劳成疾。1948年5月，沙飞因患严重的肺结核病住进石家庄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其间又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1949年12月15日，他在精神恍惚中开枪打死了日本籍主治医师津泽胜。1950年2月24日，原华北军区政治部军法处判决沙飞死刑，同年3月4日在石家庄执行。当时沙飞未满38岁。

文字整理/王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