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火了 节目组却恼了

由上海电视台电视新闻中心与上海市卫生计生委联合策划拍摄的10集大型医疗纪录片《人间世》每周六晚在上视新闻综合频道热播。面对失败时医生的束手无策、面对死亡时病人的最后告别、面对未知时家人的焦灼等待……这些情绪被一帧帧放大到荧幕上，触目惊心到让人没有勇气看第二遍。

这档并未上星的纪录片播出后，立刻引发媒体、观众乃至医学界的热议。《人间世》火了，主创们却恼了。昨日，节目组突然发表声明称：“《人间世》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被某些网络媒体在互联网上向受众提供点播观看。”8个摄制组，近2年蹲守，通宵家常便饭……节目背后，主创们付出的心血是如今他们毅然扛起“维权大旗”的重要原因。

选择真实记录

在经过医学规范培训之后，一群新闻人把摄像机扛进了上海的大小医院。这其中，有全国闻名的三甲医院；有名不见经传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这里面，医生未必“妙手回春”，救护车常常“舍近求远”，当这些真实发生的事情与我们自以为是的认知背道而驰时，摄制组选择了“老老实实记录，真真诚诚表达”。“第一集原本应该是一场成功的抢救，但我们看到的却是失败的病例。第二集中，救护车应该是很快的，但却出现了种种的‘慢’。导演事先没设定，但现实就这样发生着。”《人间世》总导演周全说。

于是，观众们看到了一个与传统套路不太一样的纪录片——医学中的可为与不可为得到大篇幅地呈现。尤其是上周六刚刚播出的第四集《告别》中，让我们知道了有一种医生，他的工作不是治愈病人，而是让生命带着尊严谢幕。2015年整整一年，临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二楼的临终关怀病区一共开出了135张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驻守在这里的董路翔每天都在这看着“阴阳两隔”的故事上演，“对于我这个年纪来说，之前根本无法想象，死亡会如此密集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每天，他都在思考一个两难的选择——“当一个人到了救不了的时候，治还是不治？”去往天堂，经过人间，生命两头陪伴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医生。

扛起维权大旗

“我们希望以医院为原点，通过观察医院这个社会矛盾集中体现的标本，展现一个真实的人间世态，既有人性的光辉，也有人生的无奈”，周全这样解释构思这个节目的初衷。《人间世》这个出自《庄子·内篇》的名字，被赋予了新的含义。节目播出后，有观众表示：“很客观、很正面，我们需要这样的片子，还原医疗本来的样子，有努力，有失败。”也有医务人员在朋友圈敲下了这样的话：“我们组织过成百上千次的抢救，我们成功，我们也失败。正是能体会这种切肤之痛，我们才能毅然决然地守护着心里的最后一亩田。医生是人，不是神。”

周全和他的团队，还想将触角伸得更远，“其实，人间世态不仅仅在医院，警署、居委会、社会基层，都有展开沉浸式报道的可能”。因此，当得知节目被侵权后，主创团队立刻展开了维权行动，“《人间世》的拍摄成本大概在500万到600万元，但两年的蹲守、医院的沟通，这其中付出的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远非金钱可以衡量”。然而，经过节目的严正交涉和紧急阻断，目前仍有个别网络媒体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提供《人间世》的点播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