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洁：让不同的我从舞语里生长出来

宋洁近照。

主要成就：2005年获上海市舞蹈剧目比赛表演一等奖；2006年获“文华奖”桃李杯民族舞蹈独舞银奖；2007年获CCTV电视舞蹈大赛表演三等奖。

问：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答：最想像杨丽萍老师那样，与舞蹈结缘一辈子。接下来继续打磨舞剧《奔月》，打造一个“留得下”的作品。

命运待宋洁是宽厚的———给了她会说话的眼睛，让她在身体语汇里多出一重表达；给了她姣好的身姿，从小到大在她面前铺开的选项里既有唱歌跳舞，也有影视戏剧；更在不同时期给了她良师益友，周洁、杨丽萍、黄豆豆，身边的标杆、心里的偶像。但对这位上海歌剧院舞剧团的首席舞者而言，生活施予了什么固然重要，更关键的，是自己能从经过的风景里主动抓取些什么，“好让不同的我从舞语里生长出来”。

怎样的风景值得主动抓取？“能让我对舞蹈有更丰富理解的内容。”宋洁说。

在她的年度计划表里，至少有3桩大事，“舞剧《奔月》是歌剧院舞剧团的经典保留，仍会不断打磨；

霸王别姬》是2015年上海国际艺术节‘扶持青年艺术家计划’的委约作品，我还需要朝虞姬的灵魂深处走去；《舞语·雅韵》是舞蹈与民乐的合作，最能体现我们团的整体实力。”每件作品，宋洁都希望自己能以更充盈的内心去诠释。舞剧《奔月》是团里前辈传下的宝，一招一式一回眸都有范本。但宋洁总觉得少些什么：“一开始，我依葫芦画瓢地跳，对嫦娥的故事只有很浅淡的理解。”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一本期刊上写着“中国需要有灵魂的舞蹈”，茅塞顿开，“我从各种影视剧、书本中搜罗嫦娥的传说。渐渐的，觉得舞起来时自己就是嫦娥。”尝过甜头，宋洁开始有意识地看电影，看书，看演出，从一切流淌的艺术中捕捉灵动，在静止的文字里沉浸自我。如今再看她的舞，每一次都有细微差异，是她在固定结构框架下的随心而舞，也是她所见“风景”的某种投射。

身边经过的艺术家们当然也是值得主动深挖的宝库。跟黄豆豆合作《红山女神》，宋洁至少有两大心得。其一是黄豆豆的敬业，“本来我宿舍、排练厅、舞台三点一线，自以为很刻苦练，但他让我见识了艺术家何以成为艺术家。”她回忆道，“无论旁人眼里如何完美的动作，他都能自己挑出毛病来。”比身体力行更让宋洁印象深刻的，是黄豆豆的一句话“舞蹈从来不是一门单纯的艺术，而是融会了文学、电影等多方面艺术样式的综合性演绎”。就像打开了一扇窗，窗外是各种形式载体的历史与文化，对舞剧演员来说，舞台本是一间空房子，他们塑造人物是发生在房子里的故事，而窗外风景会让故事多了生机。

与同行交流，宋洁乐在其中；与旁的艺术家交集，她同样如获至宝。2015年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委约作品《霸王别姬》，宋洁演的是虞姬的灵魂。从她的成名作《赞哈》开始，《云水洛神》《周璇》《金孔雀》《牡丹》，宋洁参演的原创舞剧不少，但诠释的“女神”更多，“戏路”狭窄。在黄豆豆邀她出演“红山女神”前，柔软、清丽是宋洁被舞台固定了的模式。如果说，《红山女神》让宋洁第一次见到霸气、刚毅的自己，那么《霸王别姬》里的虞姬，则让她坚信，“身体里还有好多个我，会随着对舞蹈的理解而不断生长”。即便合作者比她更年轻，宋洁也愿意主动“索取”一些财富。去年，她和云南艺术学院，以及原生态舞蹈演员岩金合作了实验舞台作品《云·九章》。《云·九章》是用舞蹈、音乐、装置、绘画等多种艺术元素在舞台上呈现出天地自然间不同的生命状态，宋洁觉得很新鲜，“或许未来，音乐可以与书法跨界合作，而舞蹈也不必拘泥于舞台，废旧的厂房或螺旋的阶梯都行。”

今年，这位舞者想抽空去海外艺术节看看，打开视野、获取灵感。“上海从来不缺优秀的舞剧，歌剧院舞剧团就有《小刀会》《周璇》《奔月》。”她很清楚，“但上海乃至中国舞蹈界，缺的是优秀的编舞，我想等哪天我腰弯不下来，腿掰不起来了，我会试试。”这是又一个以舞蹈为信仰的宋洁在萌动。（记者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