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白用17米的剪纸“剪”出39首老上海童谣

“笃笃笃，卖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这样的老上海童谣你还记得吗？8月6日在上海电影博物馆，剪纸艺术家李守白和“滑稽王小毛”葛明铭为市民们带来一场上海童谣趣味讲座活动，李守白巨幅海派剪纸《上海童谣》同时亮相。

小八腊子开会了还有后一句

上海童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生活在石库门弄堂中上海人儿时有感而发的“流行曲”。其中蕴含了上海人对儿时生活的眷恋和追忆，从“侬姓啥，唔姓王”，到“炒了黄豆翻跟头”，从“赖学精，白相精”，到“侬要啥，唔要好”。童谣不仅是几代上海人儿时的学堂，也是所有在石库门的嬉闹中长大者的印证。

对童谣颇有研究的葛明铭总结，上海童谣有三大特色，市井气、海派、童趣。上海童谣往往寓教于乐，“ 长脚鹭鸶敲洋钉，敲来敲去敲勿进，原来是只螺丝钉”等对孩子们用趣味的方式进行了启蒙教育，“钩钩还还，一百年不许赖”则让孩子们自然懂得诚实守信的道理。除了这些启蒙教育，上海童谣里也不乏“进阶教育”，比如“蜜蜂叮癞痢，癞痢背洋枪，洋枪打老虎，老虎吃小人，小人捉雄鸡，雄鸡吃蜜蜂。” 用童谣的方式告诉了孩子们万物相克的“高深道理”。

《上海童谣》李守白剪纸作品

上海童谣往往还能反映上海的历史发展与时代特色。例如 “山上有只老虎……美国赤佬拉胡琴”明显是中美建交前的作品。最著名的“落雨了，打烊了，小八腊子开会了”，现在大家熟知的只有前三句，葛明铭介绍，其实这句还有遗失的第四句“人民警察出来了”，这是当年“阶级斗争”时代的产物，而之后随着时代发展，人们也对第四句有了各种不同的演绎和改编。

老上海的童谣入心、入脑、传的开，创作于石库门弄堂而贴近市井百姓。如今，尽管也有民间文艺家协会创作了大量童谣，但这些童谣却鲜为人知。例如近几年创作的新童谣“ 诚实是条船，守信是双桨”等，既教育得过于生硬，又缺乏幽默感，“童谣应该远离政治”，葛明铭建议，如今的童谣创作者们不妨向老一辈“取取经”，让上海童谣朗朗上口又能传承下去。

剪纸童谣传播老上海文化

许多老上海童谣都与弄堂游戏息息相关：你打弹子，我滚轮子；你造房子，我顶核子；你踢毽子，我抽砣子；你掼结子，我套圈子；你扯铃子，我飞蜓子……昔日上海的孩子们就在这种嬉闹中一天天长大，弄堂文化既满足了孩子们天真的童性，也激发了他们的创造才能。随着大家搬离弄堂，这些弄堂游戏渐渐消失，而随着上海话的危机，也给这些童谣的传承带来困难。葛明铭介绍，他在暑期里教小朋友读童谣时，大家的发音让他哭笑不得。“我做过一项调查，在50多个孩子里，有五分之四的人不会讲上海话。”

怎样保护这些老上海童谣？这样的问题也引来了越来越多艺术家的注意。海派剪纸艺术家李守白想到了用剪纸作为载体，剪出老上海童谣，他也是用剪纸表现童谣的第一人。李守白历时6个多月，以17米长、0.9米高的巨型篇幅展示了39首老上海童谣，也展示了过去的弄堂文化。这幅剪纸作品中加上序言共计1757字，此外还配以152位活泼的人物形象以及16只可爱的动物形象。“老上海童谣是上海人的一种生活方式，有必要保留这样的本土烙印。”李守白表示，作品里的童谣和弄堂游戏也都是自己童年生活的记忆。这幅包含感情的作品在武汉第八届艺术节的剪纸展上拿了金奖，也打破外界素来认为“上海没有大型剪纸”的看法。除了这幅童谣剪纸，“海上·影：花样年华之守白艺术展”也在上海电影博物馆亮相，这些表现老上海题材的作品吸引了无数双目光以及上海市民们的一声声“老灵的”。

李守白带了很多“小徒弟”，他在教授这些五六岁小朋友们海派剪纸的同时，也会教他们读童谣，了解老上海弄堂文化。此次讲座也是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渠道，向市民们传播童谣等老上海传统文化，发展同时不忘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