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林：靠免费公交吸引外来人口

傍晚时分，爱沙尼亚首都塔林迎来了新一轮晚高峰。在市中心的万巴达斯广场附近，人们排着队依次登上一辆电车。他们无一例外地拿出一张绿色交通卡，在车门处的读卡器上刷过。这看似与其他城市并无不同的一幕，实则宣告着塔林市政府的“雄心壮志”———随着“滴”的一声响起，读卡器上并没有任何数字显示，而塔林人也从不需要为这张交通卡充值。

九成民众投票支持

2013年，拥有41.6万常住居民的塔林开始实施免费公共交通计划，市民只需支付2欧元的工本费购买一张绿色交通卡，就能够免费搭乘塔林市内的所有巴士、电车和地铁。这一举措为市民节省下来的交通开支不容小觑———在英国首都伦敦，全市通用的交通月卡售价200英镑；即便是在比伦敦规模小得多的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市民也需花费相当于160英镑购买月卡。

拥有158.3平方公里的塔林并不是一个十分庞大拥挤的城市，大多数市内交通耗时都不会超过15分钟，即便是在上下班高峰时间，乘客也能很容易地在巴士或者地铁上找到一个座位。公共交通的存在，仿佛就是这个城市的“附属品”。不过，当平民市长艾贾尔·萨维萨尔在2012年底为免费公共交通项目发起全民公投时，民众依然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以高达90%的支持率响应了政府的这一举措。

塔林并非第一个推广免费公共交通的城市。比利时的哈瑟尔特市曾将免费公共交通坚持运转了16年，但在日渐沉重的经济负担面前不得不重新予以调整。法国马赛附近的小镇欧巴涅也提供免费公交，但两者在规模上都无法与塔林相提并论。三年来，塔林市长萨维萨尔一直挣扎在腐败指控的边缘，但这项被反对者称为“政治噱头”的举措却坚持了下来。

自驾出行花费时间更多

是什么支撑起这个波罗的海国家首都的“不凡”计划？　免费公共交通项目发言人艾兰·阿拉库拉在接受英国　《卫报》记者采访时坦言，除了改善交通和减轻市民经济负担方面的考虑，市政府实施这一举措的动机还包括吸引外来人口。

想要享受塔林的免费公共交通，必须首先注册成为一名塔林人。在这一福利的吸引下，塔林的常住人口自2013年以来增加了2.5万，与此同时，他们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每年人均1000欧元的税收。“为什么市政府一直宣称免费公共交通不但没有造成财政赤字，反而实现了2000万欧元的创收？这就是原因!”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教授欧戴德·卡兹在对项目进行了一年跟踪调研后说。

在卡兹看来，免费的公共交通常常伴随着基础设计投资的匮乏，“但目前这一现象在塔林并没有发生”。然而，面对这项令政府倍感自豪的举措，不少受访者在面对《卫报》记者的提问时却面露难色。

数据显示，计划实施后的三年里，选择公共交通出行的市民增加了8%，但驾车出行所花费的时间却提高了31%。部分市民质疑项目是否真的如政府所承诺的那样“改善了交通”，也有批评人士指出，仅注册市民才能享受免费公共交通的做法“是一种狭隘的地方保护主义”。

对此，卡兹解释说，出行耗时的增加源于“购物和休闲习惯的改变”，而非项目本身的局限性。他建议通过提高车辆购置税和停车费让自驾成本变得更为高昂，以鼓励更多人选择公共交通出行。对于“地方保护主义”的控诉，卡兹则认为，塔林市民才是公共交通的主要参与者，游客通常会选择出租车或者优步出行，而非巴士或地铁。

阿拉库拉对计划的可持续性同样表示乐观：“市政府可以通过常住人口增长所带来的税收，进一步提升公共交通网络。我们正计划修建一条通往机场的电车轨道，将市中心至机场之间的公共交通时间缩短至15分钟以内。”

报记者 陆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