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接触过的那些演员,演技好人品好,拍戏从来不迟到

2018-03-14信息快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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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潘争《棚内棚外:上海电影译制厂的辉煌与悲怆》

在译制片的黄金时代,人们对国外来的电影满怀兴趣,一票难求,电影票甚至能当打通人脉关系的“敲门砖”。因市场和环境的变化,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有人说“译制片死了”……潘争是上译厂配音演员刘广宁之子,他亲身见证了上译厂的辉煌与衰落,把这段新中国的译制片历史写进了《棚内棚外:上海电影译制厂的辉煌与悲怆》一书。该书不仅描述了观众耳熟能详的配音大家不为人知的个人经历,更以“全息”的方式揭开当年“内参片”译制工作的神秘面纱。让我们一起回顾这段穿越时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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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50年代到1960年代,在上海电影译制厂所译制的很多译制片的演职员字幕表里,其中一大半是上影厂的演员。从历史沿革来看,上海电影译制厂和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是不折不扣的“兄弟单位”,因为上译厂的前身是上影厂翻译片组,与演员剧团同属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直属二级部门,直到1957年4月1日,翻译片组才独立出来成立了“上海电影译制厂”。所以,这两个单位无论从血缘上还是从合作关系上都是紧密相连的一家人。

之后,虽然上影厂演员参与译制片工作的人数和频率没有以前多了,但直到1990年代,上海电影译制厂和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之间的纽带一直维系得非常紧密,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由于上译厂第一代配音演员中的大部分人是话剧和电影演员出身,而且后来第二代配音演员中也有如童自荣、乔榛、杨成纯、孙渝烽、曹雷、程晓桦、严崇德、翁振新等相当一部分人是上海戏剧学院和上海电影专科学校表演系的毕业生,并且当年不仅有大批上影厂演员来上译厂配音,上译厂的一些配音演员也会不时出现在上影厂拍摄的电影里(如1960年代初毕克参加《51号兵站》的拍摄,1970年代末邱岳峰参加《傲蕾·一兰》和《珊瑚岛上的死光》的拍摄,乔榛参加《珊瑚岛上的死光》的拍摄,而孙渝烽更在1980年代后先后参加了《南昌起义》《楚天风云》等二十余部影视剧的拍摄并担任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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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音演员邱岳峰

说到这些“两栖演员”,我们就必须首先提到表演艺术大师孙道临。孙道临先生不仅是表演艺术大师,他其实也是配音艺术大师,是一位在影视艺术领域里无论放在哪儿都不会被埋没掉的“天皇巨星”。孙道临不是一个上译厂的“替补队员”,而是一位能够担纲难度大、分量重的角色的伟大配音艺术家,他配的《王子复仇记》中“哈姆雷特”一角所建筑的语言艺术高度至今无人能够超越。

我从小就认识孙道临先生。从万航渡路时代开始到永嘉路时期,我不仅经常在上译厂见到他,而且也时不时在他位于淮海中路1842—1858号武康大楼的住宅里见到他。由于当年我父亲的老师、上海音乐学院小提琴教授王人艺先生(王人艺: 1912—1985年,著名电影演员王人美之兄,著名作曲家聂耳的小提琴老师,曾培养过包括潘寅林、颜陵、陈新之、钱舟等一批优秀小提琴家)就住在孙道临先生隔壁,而且他们两家共用一扇走廊总门。在我小时候,我父母经常带我去王先生家玩,那时我们一出大楼电梯,我总是急急忙忙地跑在前面,抢着去按走廊总门外的门铃,却又每每按错,而此时出来开门的就经常是孙道临伯伯。他一开门总是笑眯眯地说: “又是你!”接着随后赶到的妈妈总是先跟孙先生道个歉,然后两人会站在门口再聊上几句。后来我从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毕业进入上影厂工作后,我跟孙道临先生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在那几年里,我早晨上班时经常会在上影厂斜土路四号门附近见到从15路电车上走下来的孙伯伯,有时他手里会拿一副大饼油条,边走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而孙伯伯在厂里见到我时总是亘古不变的那句开场白:“最近怎么样?妈妈好吗?”后来在出国前我妈带我去武康大楼见孙伯伯,请他给我写封英文推荐信,孙伯伯一口答应,还认认真真地就信里的遣词造句跟我推敲了半天。后来他每次去香港都要与我妈妈见面叙旧,一起回忆早年他们一起工作时的情景。我最后一次见到孙伯伯是1999年在上海虹桥机场一号航站楼出发层的入口处。我当时是某跨国公司驻上海和北京代表处的首席代表,经常搭飞机穿梭于京沪两地,而那次恰好遇到孙伯伯与秦怡阿姨一起飞郑州参加活动。那天早晨我在虹桥机场航站楼前一下车就看到他们俩正站在入口处说着话,当我走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时,没想到孙伯伯一开口居然还是那句老台词:“最近怎么样?妈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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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电影译制厂译制片目录》上可以看到,在几乎贯穿整个1950年代的漫长时间里,大量影片的配音演员名单上曾频繁出现过孙道临、舒绣文、上官云珠、张瑞芳、程之、仲星火、舒适、陈述、中叔皇、韩非、朱莎、林彬、高博、齐衡、张伐、梁波罗、天然、张鸿眉、温锡莹、方伯、史原、奇梦石、关宏达、李纬、凌之浩、董霖、阳华、周伯勋、崔超明、夏天、于明德、张莺、孙景璐、宏霞、李浣青等当时在观众心目中如雷贯耳的上影厂演员的名字。在那些年里,译制导演的名单上也出现了孙道临、冯、傅超武、高正、韩非、叶明[叶明(1919—2000年): 原名王怡名,中国著名电影导演。生于北京,1938年进上海大同大学电机工程系学习。1941年上海沦陷,他在上海各剧社演出了许多话剧并得到观众一致好评。1946年导演桑弧约他加入文华影业公司当演员,从此开始表演生涯,并在影片《假凤虚凰》中担任重要角色,成为他表演生涯中一部重要的作品。1947年在拍《好夫妻》时担任导演洪谟的助手,后以副导演身份参加了多部影片的拍摄。叶明后来在黄佐临大师帮助下进入导演行列,1951年黄佐临将影片《光辉灿烂》交与他独立导演,后他还与陈西禾共同导演影片《家》。1959年,叶明导演了中国第一部舞剧艺术片《宝莲灯》,此片跻身国庆十周年献礼片之列,同时该片与《五朵金花》《冰上姐妹》成为出口第三世界国家数量最高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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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叶明又导演另一部舞剧影片《小刀会》。1962年他还曾协助谢晋改编《大李、小李和老李》电影剧本。叶明先生是我国电影导演史上一位硕果累累的艺术家,而他也是我在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学习时的恩师。在他的指导下,我在电影导演专业学习过程中受益良多。当年我出国前曾想求谢晋导演写一封推荐信,但由于胆小而不敢开口,结果叶明老师不顾自己身体虚弱,亲自挤42路公交车到上影厂,找到他的老友谢晋。谢导当即允诺,还感叹道: “潘争要推荐信,让他自己找我不就行了嘛!还要请你出马。你这个老师做得真是够可以的。”之后,谢导留叶明老师午餐,然后派车将他送回长乐路家中]、蒋君超(上影厂导演,著名演员白杨之夫)等上影厂导演和演员,真可谓是“精诚合作,亲如一家”了。

另外,在查阅《上海电影译制厂译制片目录》时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史实: 在上译厂1959年译制的苏联电影《红叶》的配音演员名单上甚至出现了空前绝后的上海电影译制厂和长春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中国这两大配音机构的演员所组成的联合配音班子,那部片子的翻译是叶琼(上译厂),导演是胡庆汉(上译厂),配音演员包括毕克(上译厂)、贺小书(长影厂著名演员)、胡庆汉(上译厂)、向隽殊(长影厂著名配音演员,曾为影片《蝴蝶梦》《流浪者》《人证》《静静的顿河》《冰山上的来客》等四百余部中外电影配音)、邱岳峰(上译厂)、车轩(长影厂著名配音演员,曾参加《攻克柏林》等两百余部电影的配音)、张玉昆(长影厂著名配音演员,曾为电影《百万英镑》里由美国老牌电影明星格里高利·派克扮演的角色亨利·亚当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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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只要是上影厂演员一来,上译厂万航渡路大院的演员休息室里就比平常显得热闹许多,这些叔叔阿姨在配戏的间歇就会聚在演员休息室里或在阳台到录音棚的铁制扶梯下高谈阔论,聊到开心处他们还会哈哈大笑。当年孙道临、朱莎、高博、温锡莹、康泰、中叔皇、吴文伦是我在万航渡路时期最常见到的上影演员。那时我感觉上影厂演员的性格明显要比上译厂配音演员来得活跃,而相形之下配音演员就相对比较沉默。在采访中吴文伦叔叔也证实了这点,他说那是因为电影演员的性格本来就活跃一些,而且这是一个很念旧、很讲感情的群体。由于上影厂不坐班,因此当他们被借到上译厂配戏时,那些平时不太见面的老朋友能在那里碰头了,这样大家都很高兴。

后来到了1990年代初,我大学毕业后在上影厂当助理导演时,有一部影片的导演想请中叔皇老爷子出山演个小角色。因为戏份就几个镜头,导演不好意思自己去请,生怕给他这么小的角色会被拒绝,于是就问我: “哎,你跟中叔皇熟吧?”“熟呀。”导演狡黠地一笑: “熟就好,你就跑一趟去请他吧。”于是在当天下午我就骑车去了位于上海市西区愚园路上的中叔皇家。老爷子见了我挺高兴,问候之后,我直接说了来意并讲明戏份很少,不料中叔皇却毫不在意: “好呀,本子拿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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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内棚外:上海电影译制厂的辉煌与悲怆》潘争/著 三联书店 2017年1月

1987年夏天,当时读大一的我第一次在上影《古币风波》摄制组实习,老牌大明星舒适老先生在那部戏里出演一个也就不超过二十个镜头的配角。在影片拍摄期内,每天第一批演员需要在早晨5点开始化装。由于我那时还是个实习生,且导演组里就数我最年轻,导演就安排我跟班早晨化装。有一次通告安排舒适老爷子拍次日早晨第一场戏,于是我在凌晨4点半就赶到厂里,那天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岂料刚进化装室就看到舒老爷子已经身板笔挺地坐在化装镜前了,而他年轻时在影片《红日》里所饰演的国军名将张灵甫的那种帅气依然清晰可见。由于时间尚早,摄制组的化装师还没到,见我进门后愣在那儿,舒老爷子冲我微微一笑,我就赶紧毕恭毕敬地趋前向他问好。就这么一次,舒老爷子可算是让我彻底服了!打那儿以后,无论是在上影厂实习还是后来正式在上影厂工作的两年多时间里,我拍戏时就没有迟到过哪怕一次。

回想起来,那次舒老爷子的确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几年前我也曾抱着玩票的心态参与过电影拍摄,也去过一些剧组探班,经常见到现在的一些年轻小演员,不但技艺不精,而且还“口气比力气大”,整天端着一副比他们实际名气大得多的明星架子,动辄耍大牌。每次看到那些小字辈,我就会想起当年舒适先生等老艺术家的严谨和平易,也就不由自主地会在心里发一句鲁迅小说《风波》里九斤老太的感慨: 一代不如一代!(本文原标题《万航路上的电影明星》未完待续)

作者:潘争

编辑制作:李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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