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爱人眼中的世界-LMLPHP

我们常说“情人眼中出西施”,爱人眼中的世界往往是与旁人不同的。情人的视角亦是文学中经久不衰的动人篇章。千年前的《诗经》中不乏对于情人视角的精彩描写。

如《子衿》一诗可谓是《诗经》中最广为流传的名篇之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千古以来为人耳熟能详的佳句。“衿”指衣服领边。古人的衣服是一块大布包裹在身上,腰间用宽宽的衣带束扎起来。衣服边缘从领子向下倾斜一直连接到下端。“衿”指的是衣服边缘靠上的那部分,即领口位置。诗人是一位女子,她所爱慕的男子是一位身着青色衣领外衣的青年。

诗歌次章首句“青青子佩”则是描写这位男子的青色的佩带。一般来说,若要描写爱人通常会描写对方的容貌、神情、举止行为等,但诗人并未作这些方面的描写,只是写到了衣领和佩带的细节。而这也正是此诗在文学上的绝妙之处。由此诗人精彩地刻画出了爱人的视角之特别,反映出了情人的心理,古代女子非常羞涩矜持,女子面对心爱男子不敢抬头,所以她的视线不可能直接与对方水平四目相接,而是略微向下。因此她所见的只是对方的衣领和随身佩带。如此细腻文学视角描写出了爱情的青涩美好以及女子微妙的情感心理,情意绵长。现代读者若不能从此句中体会到诗人面对爱人时的紧张羞涩和低头矜持,就难以品味出这一千古佳句的隽永魅力所在。

另外,在《诗经·郑风》中有《叔于田》一诗,则更为直接地描写出了爱人眼中别样的世界映象。《叔于田》是一首女子赞美心爱的猎人小伙的情歌。诗人开篇即讲“叔于田,巷无居人”。意思是指诗人所爱慕的青年猎人外出打猎后,他所居之处,街头巷尾就没有了人影、空空如也。那小伙外出打猎后,难道真的巷内没有人了么?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就在诗歌后句:“岂无居人?不如叔也”。男子外出之后,巷子里当然还有人,只是他们在诗人的眼中都不如其所爱慕的男子啊!在诗人眼中,就算再熙熙攘攘的街道,没有了心爱的男子也变得空荡冷清,毫无生气。诗人内心的爱恋已到如此疯狂的程度,眼里只有对方,以至于其他人就如空气一样视而不见。男子的离开令诗人心中无比空虚,而这一份的空虚荒芜也需要爱人才能填满。

唐代元稹亦有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意指曾经到临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足为顾;登过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诗人心中的爱人正是那“沧海”“巫山”,爱过对方之后,其他人就再也没有意义,诗人也不可能再爱上他人。这不正是对于情人心中爱恋之情最动人悱恻的文学表达吗?这样的一番爱人眼中独有的世界体验千古以来亦在无数痴情恋人心中激起了隽永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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