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名医丨海军军医大学附属长海医院肿瘤科主任湛先保：求学行医宛如寻常一首歌
▲海军军医大学附属长海医院肿瘤科主任湛先保
【编者按】
30年的银蛇奖，走出7名院士，更有一大批杰出的首席科学家、学科带头人、著名教授，有的人还转型为管理者，成为高校校长、各大医院的院长、各级政府部门的当家人……银蛇奖成为他们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重要台阶。作为银蛇奖发起单位之一，《报》App开设“沪上名医”专栏，选登银蛇奖得主的精彩故事、奋斗人生。
1990年，湛先保高中毕业参加高考，被第二军医大学（简称“二军大”，现海军军医大学）录取，进入军医系学习临床医学。
当初为何选择二军大？湛先保的理由很朴实：“这既是机缘巧合，也有多方面原因，包括对医生和军人职业的神秘感和好感、军校读书可以减免学习生活费用从而减轻家庭负担、招生老师的特别青睐和对二军大的尽心尽力地宣传等。”
体会到“对知识如饥似渴”的状态
湛先保通过入学教育，这才实实在在地认识到学医其实很辛苦，30多门专业课程学习任务比其他专业更为繁重，学制5年也比其他专业学习时间更长，如果想做医生，成长道路会很漫长……这与他填志愿时的模糊认识相去甚远，却对他的医学生涯影响深远：学养深厚的教授和大师们言传身教，医学的神奇崇高，学校历史的光荣……“这些教育帮我成功地树立了从事医学的兴趣和信心，对二军大充满高度的认同感和自豪感”。
湛先保成为一名正式医生后，先后学习消化道内镜检查和治疗技术。限于当时国内内镜设备、技术和理念等原因，超声内镜对于胆胰病变的检出水平和超声内镜引导下细针穿刺细胞学的阳性率，与国外文献报告相差甚远。为了提高超声内镜诊疗水平，湛先保到处寻找国外先进的操作技术与学习资料。
一次偶然的机会，湛先保从网络上看到南卡罗来纳医科大学消化中心RobertHawes教授的超声内镜操作教学视频；Hawes教授操作水平之高，令他惊叹，湛先保渴望能有机会去向他当面请教。
恰好南卡罗来纳医科大学消化病中心有高级内镜短期自费访学项目，他立刻给项目负责人Peter Cotton教授写了封邮件，申请参加该访学项目。Peter Cotton教授是国际上著名的内镜大师，培训项目秘书很快回复，同意了湛先保的申请。
当时湛先保还是一名刚执业不久的年轻医生，经济上比较拮据，医院也没有基金资助。在与家人商量后，他决定自费去参加学习。“现在看来，数万元的访学和生活费用不是什么巨大数额，但当时对我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我很感谢夫人对我学习的全力支持，感谢科主任李兆申教授在我回国后，从他的经费中给我报销了部分费用。在南卡罗来纳访学期间，我体会到了‘对知识的如饥似渴’的状态。通过阅读Peter Cotton教授撰写的系列经典内镜著作，我体会到了 ‘知识的海洋’的含义。”湛先保动情而感慨地说。
▲湛先保说，“我一直没有懈怠，因为医学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在内镜操作的精妙中享受快乐
回国以后，湛先保已不再仅仅视内镜为一门技术，而是将之视为一门深厚的学问。在长期的内镜操作中，他从内镜操作的精微玄妙中享受着快乐。“对于超声内镜，我虽没有达到高超水平，但追求精益求精的理念，让我感受到精进的生命张力和学习进步的快乐。”他全身心地沉浸其中，处于那种“虚、敬、精、诚”的状态。还在大学期间，几位教授曾在课间与学生们交谈医生的成长之路，即“求技、求艺、求道”，告诫学生们做事不能急于求成，湛先保对此非常认同，并将之视为自己职业生涯的发展轨迹。
2000年，研究生毕业后，导师曾为他安排到国外实验室做课题的机会，在部队想要有公派出国的机会是很难的，湛先保却毅然放弃了，他埋头扎根临床，精耕细作，勤学苦练。“现在想来，如果那时我到国外做几年科研，现在可能科研成果会很丰硕，当然也可能会走上华而不实的道路，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始终庆幸我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召唤。”
不久，科室安排湛先保去中心ICU学习重症监护技术。仅仅5个月，他就初步掌握了重症医学理论和诊疗基本技术。2005年年底开始，湛先保负责胰腺重症病房的建设，开展了早期肠内营养、早期血液净化、早期呼吸支持和内镜、超声微创介入等一系列新方法和新技术，规范了胰腺重症病房的管理，重症胰腺炎的诊治规模、数量和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
当时的工作常常是早上星月当空便进入病房，晚上星月当空才离开病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的某个瞬间，我理解了‘披星戴月’的意境；常常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前脚进家门，后脚就接到患者病情变化的电话，赶回病房；常常是持续抢救等到患者病情稳定下来，才意识到还没有吃饭和睡觉，‘废寝忘食’是常有的事；对于‘守护生命’这个词，我有着切身的感受。我们夜以继日地守护，使许多患者渡过了难关，走上了重生的道路”。
这些危重症的救治过程，成了湛先保宝贵的精神财富。长期的临床一线工作，让他有机会体会到默契协作的团队精神之美妙、患者病情准确判断和及时治疗的医学技艺之玄妙、患者起死回生的生命回归之微妙……其中滋味，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和忘我地付出才能真正体会。“我想其他领域也是如此吧，生命的意义在于通过体验来得到人生境界的升华；越是努力地工作和倾心地付出，精神世界的体验和回报将会越加深刻和丰富”。
用挑战实现自己的理想
“长期在临床和内镜一线摸爬滚打，尽管没有开展过像样的研究，也没有发表过有影响力的文章，但我始终没有放弃探索未知的执着和追求。”湛先保谦逊而真切地讲述着内心感受。
2011年，湛先保被聘任消化内科副主任，开始潜心总结经验教训和开展课题研究，先后获批立项2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随着研究深入，湛先保发现自己科研能力不足的短板已难以进一步深入推进课题研究。在征得科室和医院领导同意与支持后，2014年，他申请到美国梅奥医学中心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系，进行访学研究和科研培训。
也有一些领导和好朋友都来劝湛先保，认为他已经是国家重点学科的副主任，临床和内镜特色明显，经常性地被邀请外出会诊和做内镜操作，挣钱的机会也不算少，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干到老了，干吗非要出国到实验室做科研，弄不好出国回来岗位可能都没了。湛先保对此已经下定决心：“我明白大家的善意。但是人生短暂，做点有挑战性和实现自己想法的事情，才会让生命更有意义。去美国实验室工作，我的目的并不是发表文章，而是通过负责或参与几个转化医学课题，学习如何更高效率更高水平地开展课题研究，进行科研培训。”一年多后，他学成归来，内心变得更充实。在他看来，人生在世，就要勇于“断舍离”那些不必要的包袱，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这才不负此生。
对于各种荣誉奖励和头衔，湛先保则看得很淡。“银蛇奖是我迄今获得的最高荣誉，也是我罕有的校外荣誉，曾对我有过良好地激励，我虽然没有能够成为名医，但我一直没有懈怠，因为医学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他的话，依然朴实而真诚。
名医简介
湛先保：
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海军军医大学附属长海医院肿瘤科主任，肿瘤学教研室主任；兼任中华医学会肿瘤学分会胃癌学组委员和消化内镜分会超声内镜学组委员、中国临床肿瘤学会理事会理事、中国医师协会胰腺病分会常委、中国抗癌协会和上海市抗癌协会多个专委会成员等。
主持三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多项省部级基金课题，主编《胃粘膜损伤与保护的基础与临床》，发表SCI论文30余篇；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上海市科技进步奖、军队科技进步奖等。获上海市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等荣誉。
作者：惠人 傅志
编辑：顾军
责任编辑：张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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