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消费税上调至10%，看看安倍增税所暴露的日本经济隐忧

▲10月1日，日本上调消费税至10%，东京一家超市更换新的价格标签。东方IC

10月1日，日本消费税税率提高至10%。这是继2014年4月1日上涨到8%的水平后，日本消费税税率再度增加，也标志着日本消费税正式进入中等水平的新阶段。

客观而言，此次消费税税率的提高可谓“一波三折”。此前因顾及日本国内经济的发展现实及可能对“安倍经济学”相关政策造成的潜在负面影响，安倍政府已是两次变更政策方案，即放弃2015年10月1日和2017年4月1日两个原定的增税时间节点，大幅拖延实施时间。当然，此次消费税税率提增之前，日本国内也不乏反对声，尤其是从事经济研究的部分学者及工商界人士，均以不同方式表达了对消费税提增给日本经济可能带来负面影响的担忧。鉴于此，安倍政府此次如期实施增税政策，表明其对日本经济的现状及未来走势均较为满意，也对“安倍经济学”未来可能产生的潜在政策效果充满信心。

但必须指出，提高消费税直观地反映出日本经济的若干隐忧。

首先，政府收支严重失衡，国家债务面临危机。日本之所以急于提高消费税税率,一个主要动因就是为了增加财政收入，以弥补收支失衡产生的“赤字”。在“寅吃卯粮”的理念指导下，日本政府已常年实施赤字财政政策，年年举债度日，造成国家债务持续上升。据日本财务省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度末包括国债、借款等在内的日本国债已攀升至1103.35万亿日元，如果以1.2623亿的日本总人口为基数来计算的话，日本国民人均负债约874万日元。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对日本国民及整个社会的未来发展都造成严重负担。

更为严重的是，日本的赤字财政政策并没有就此停止，相反却是“变本加厉”，尤其是安倍政府近几年为增强日本军备投入及军事实力，持续扩张防卫预算及相关财政支出，导致政府整体的年度财政预算总额逼近105万亿日元大关，进一步扩大了财政收支的缺口。坦言之，安倍政府的财政政策进一步增加了日本经济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而潜在的财政危机或许是安倍政府当下必须考虑、直面的现实问题之一。

▲日本东京，日本消费税从10月1日起由8%增加至10%，民众在消费税上涨前一天在商店购物。视觉中国

其次，国内需求持续衰退，经济增长缺乏必要的动力与潜能。泡沫经济崩溃后，日本就以“低欲望社会”而自称，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之后，这一特征更为明显。社会整体走向“便利化”“简约化”，以年轻人为代表的新一代日本民众普遍崇尚简单生活。受其影响，日本国内的消费需求持续衰减，商品消费的动力不足，进而连锁性地导致企业扩大生产的意愿减弱，新增或追加的投资规模也不断缩小，实体经济出现增长疲软的现象。

以此为背景，消费税税率再度上调，无疑会再度重挫日本国内消费者的消费意愿，进而影响企业的投资意愿及投资规模。因此，此轮增税的负面效应很有可能在2019年的第四季度或2020年的上半年逐一显现。

第三，人口问题是威胁日本税收增长及未来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因之一。令人担忧的是，日本的人口总量还在持续减少，并且有跌破一亿关口的可能性。基于此，日本未来的税基规模势必会急速缩小，税收总额持续增长的可能性也不高。但为了维持政府的财政支出、缓解政府的财政压力，日本唯有不断地提高消费税税率或新增其他税种。从这一层面来看，10%的消费税率仅是日本政府“切香肠”式增加税收的其中一步，未来不排除进一步提高消费税率的可能性。或许日本国民及国际社会要更多适应日本经济的这一增税节奏。

最后，所谓“开源节流”，消费税税率的提增或许可带动税收增加，进而增加日本政府的财政收入，但这并不能完全根治日本财政的“弊病”。换言之，当前日本财政面临的主要问题是“节流”，这就需要从根本上缩小政府财政的支出规模，尽早实现收支平衡或收大于支的理想状态，为未来日本经济的持续性发展创造必要条件。   

（作者系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副研究员）

作者：陈友骏

编辑：孙华

责任编辑：陆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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