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学家解读神奇动物：美人鱼还是分男女的
《哈利波特》之后，J.K.罗琳首任编剧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似乎又成功打开了一扇通往“怪兽”新世界的大门。
回顾我们看过的各种经典奇幻故事，无论是《指环王》、《霍比特人》里的中土大陆，还是《冰与火之歌》中的虚拟世界，各种世界观下，都少不了“传说了千百年”的神奇动物添彩。
奇幻之所以迷人，就在于其中隐含着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可能性”。
倘若古时候的地理学家和博物学家没有说谎，这个世界上真的曾经存在过长着狗头的人、引发海难的美人鱼、不死鸟和与岛屿一般大的鲸鱼。面貌奇怪的动物可能会随时从居民区周边广阔的丛林中或是深不见底的沼泽中出现……
那么在博物学家们泛黄的笔记和行吟者留下的只言片语中，它们存在的痕迹是什么？也许影视剧，给了我们太多的误读。
神奇动物演化史：如果犀牛存在为什么不能有龙呢？
在一个认知尚浅、居民尚少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至少一切都似是而非：不为人所知的巨兽，让人吃惊的各种变形，从不同生物——甚至人类身上——借来的各个部分组合而成的动物。男神、女神、牧神、山神、诸多森林与水流中的神祇，一直在催生新的造物。旅行者反复讲述着侏儒、独角兽与巨鹰的古老故事，丰富着它们的内容，最终这些故事都成了一些平淡的事实。有时也会有学者对其中某些动物的存在表示怀疑。如普林尼 1 就不相信有美人鱼、飞马，但他又不无委婉地说道：“在真正出现以前，有多少东西是不可想象的！”
这样的怀疑通常很有限，大部分被记载下来的动物都会被当作真实的存在，传奇故事也有时会被证实——既然有犀牛，为什么就不能有龙呢？
大海中总是时不时出现各种各样的怪物，但是大部分奇特的动物都存在于印度以及埃塞俄比亚（非洲大陆）。热带地区适宜巨兽、怪兽的出现。北欧地区也有不少，希罗多德描写的怪兽——狮鹫正是出现在那片极北地区。中世纪时期，旅行者一直都在寻找这些怪兽，他们的确找到了一些。所以，马可?波罗说独角兽同印度犀牛很相似。他还提到了巨大的象鸟，但这就只是他听来的了。与此同时，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也确信自己会在旅途中看到美人鱼——他的确看到了，但那其实只是海牛……
如果上帝借由自己在大地上创造的动物来向我们揭示他的意图，那么从想象中而来的动物则更像是魔鬼的杰作：会飞的哺乳动物，比如蝙蝠；没有脚的四足动物，比如蛇；还有夜行鸟，比如猫头鹰……由彼得?勃鲁盖尔或者热罗姆?博斯所画的魔鬼周围充满了各种混种兽、有鳞片的猫或者有翅膀的鱼， 它们象征着上帝尚未出现、规则尚未被遵循时，可怕的混沌统领着一切。
怪物鼻祖：中国龙和西方龙是同一个物种吗
博物学家曾记录它们，诗人曾歌唱它们，艺术家曾描摹它们、雕刻它们——龙的身影在古代文化中从未消失过。至于它们的模样，作家们却鲜有一致的说法，除了一点：“龙之于蛇就如同鲸之于鱼。”最开始的时候，龙其实就是一种巨蛇，它是否有爪子并不重要，就算有，也是短短的爪子，并不影响它像普通的蛇那样爬行。而作为掠食动物，龙通常善用自己的尾巴，尤其是在与它的死敌大象作战的时候，就像2000多年前，罗马诗人琉善描写的那样：
它们的力量在于尾巴，
第一次攻击对它的猎物而言，便是致命的。
公牛都无法抵御它们的力量，
巨象在它们面前也是必死无疑。
见过龙的人还道出了它的另一个特征，这将龙与所有其他的爬行动物区分开来，如蛇、蜥蜴或者鳄鱼——龙会喷火。但在这一点上显然东方和西方产生了分歧。
西方龙为什么会喷火？天然的邪物属性
在所有的神奇事物中，火龙和可能是最难藏匿的动物之一。它的魔法级别达到五级，其皮，血，心，肝和角都具有很强的魔法功能，具有非常高的攻击性。那么龙是怎么来的？它为什么会喷火？
（西方的）龙有一个特殊的本领，那就是喷火，这将龙与所有其他的爬行动物区分开来，如蛇、蜥蜴或者鳄鱼——龙会喷火。首先，人们认为，高速的跑动让它能吸入周围的空气，而它呼出的热气使它成为一只不折不扣的喷火怪兽。这也凸显了龙与路西法——宗教上的光之使者和地狱之主人的相似性。与龙作战，就是与恶魔作战，所以圣者与骑士才要将它们赶尽杀绝。
中国龙：鳞目动物始祖 最接近神的存在
在中国，龙、麒麟虎、凤凰、龟一起被认为是创造世界的四种神兽。龙是好几百种有鳞目动物的始源，包括鱼类与爬行动物。中国最古老的龙出现在公元前 6世纪。据传，它有“鹿的犄角、驼的头颅、魔鬼的眼睛、蛇的脖颈、蜃（指牡蛎或者一种海怪）的肚子、鱼的鳞片、虎的脚掌、鹰的爪子、牛的耳朵”。此外，我们还可以添上鲶鱼的胡须和锦鸡羽毛的颜色。在中国，用“龙”这个词指长角的龙，用“虬”这个词指无角的龙，此外还有黑龙、白龙、黄龙、红龙、飞龙与海龙等。中国龙很难分类，因为它们经常变形。 它们可以将身体变成蚕一般大小，也可以盘成好多圈覆盖整个世界。到了冬天，它蛰伏在地下，变成一条小小的蛇。
这些变形不过是龙所有能力中微不足道的一面。它是生命与能量的象征，代表了自然的一切力量。从外形上看，中国龙除了长着鳞，形状与蛇相像之外，和西方的龙有相似之处，但是实际上这两种动物很不一样。中国的龙基本都有吉祥之意，它代表着农业种植中的及时雨。在春季的民俗活动中，模仿龙的身体起伏的舞蹈——“舞龙”可以唤来雨水。人们也认为，龙与龙的争斗以及交尾都具有同样的意义，于是就通过赛龙舟来呈现这些场面。但有时，龙与云、雨的关系也会变得不可控制，所以死水中的龙有时会带来可怕的大洪水。
为什么马人会说人类语言？
还记得长着人的脑袋，躯干和四肢个马的身体一样的马人吗？马人很聪明，会说人类的语言。马人的生活方式蒙着一层色彩。一般说来，它们对巫师和麻瓜一样不信任，实际上似乎对待巫师和麻瓜没有任何区别。它们成群结队地生活在一起，一般十至五十个不等。马人一样精通魔法治疗，占卜，射箭和天文学。其实马人就是半兽人。
博物学家让- 巴普蒂斯特?罗比内认为，怪兽“必然并且本质上属于整体的生命世界”。这些动物作为其他相近动物的过渡形式存在，它们“有助于事物秩序的确立，而不是打乱事物的秩序……谁能回答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怪物一样的存在就不比那些模样规整的动物更多呢？……它们肯定是慢慢消亡了，而把位置留给了器官组合更加规整的动物。但是它们的模样并不是完全消失不见了，有时我们还是会见到一些”。
各种征兆靠谱吗：卜鸟为何预示死亡？
卜鸟那低沉的颤颤悠悠的叫声别具特色，人们一般以为这声音预示着死亡。巫师们都躲避着卜鸟的巢，因为他们害怕听到那叫人心碎的声音。其实卜鸟就是爱尔兰凤凰。那凤凰有是什么呢？
最早的基督教教徒认为，这种鸟是一种十分真切的形象：“我们的主基督耶稣就是这样重生的。那些不信教的人怎么能否认这个奇迹呢？他们在凤凰身上所相信的东西，上帝难道不是有更多的理由做到吗？”文艺复兴时期，凤凰也有一些更为世俗的解释，例如，它代表了爱的欲火。它的美丽与力量，会使人想起心爱的女人，但是它的命运更让人想到为爱而殒命的情人，就像蒂博?德?尚帕涅所唱的那样：凤凰寻找柴火与枝蔓，将自己烧死，将自己推向死亡。所以，当我遇见我爱人时，我也在寻找自己的死亡与痛苦，除非她对我心生怜悯。
当梦想照进现实：美人鱼分男女吗？
美人鱼被人们演绎出了两种极端的形象，有的是面容美若天仙，理查?德?弗尼维尔把自己的爱人比作这种美人：“我向您乞求爱情，让您不堪重负，我深爱的美人；因为，自从我告诉您我的痛苦，您就再也不注视我，我简直是如同死去了一般！……您的魅力吸引了我，但是您却拒绝了我的爱情、将我背叛。”
有些确信自己见过美人鱼的人则认为它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漂亮，哥伦布曾经说他“见过三只美人鱼直立在海面上，但是它们的样子并没有我们描述的那么美丽，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们的脸的确像人脸”。他见到的动物其实是海牛！基督徒皮埃尔?德?夏尔勒瓦认为，之所以把海牛与美人鱼混淆，是因为“大家看事物的角度很不同。我完全不知道海牛会唱歌，人们说如果把它拖到陆地上，海牛就会掉眼泪、呻吟，正因为如此，法国人才给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至于它的模样，可以说一点都不漂亮”。（法语中的「海牛」为 le lamantin，而另有相似的词lamanter，意为「啜泣、呻吟」。）
到底还能不能好了？水手记录美人鱼吃起来像牛肉
水手们自古代以来就知道这种样子的美人鱼。他们在非洲的大西洋海岸见过海牛，在印度洋见过儒艮。葡萄牙人把它们叫作“peixe mulheres”，即“鱼-女”，但并没有因此就怀疑它们的动物属性，因为他们吃这种鱼：“ 它们的肉质以及内脏的形状都与猪很相似。人们还说起马鲁古群岛上另一种美人鱼，它长着女人一样的乳房和脸，肉吃起来像牛肉。”夏尔勒瓦认为，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之所以会弄混，是因为“他总是主观地将很多东西都归于神奇，这样就可以让他的发现更加有名 ”。也许这是因为航海家见到了他期望见到的事物，尤其是它还是古代作家描写的动物。哥伦布认为印度的西部应该有美人鱼，所以，他便看到了美人鱼。
在美人鱼还未被说成长着一张牛脸之前，它们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动物志》中呈现了好几种样子，半是女人半是鱼，或者，半是女人半是鸟，就像在希腊人们所见到的那样（塞壬）。它们会唱歌而且还会演奏多种乐器，“它们的乐声是如此动听，以至于每个人听到后都会靠近它。当人靠近它时就会昏昏睡去，而它一看见人睡着了，就会把他杀死”。理查?德?弗尼维尔把自己的爱人比作这些会唱迷人曲子的美人：“我向您乞求爱情，让您不堪重负，我深爱的美人；因为，自从我告诉您我的痛苦，您就再也不注视我，我简直是如同死去了一般！”。
|关于书|
作者: [法] 让-巴普蒂斯特·德·帕纳菲厄（文） / [法] 卡米耶·让维萨德（图）
出版社: 未读·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译者: 樊艳梅
出版年: 201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