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电影界纪念著名导演桑弧诞辰百年
电影《子夜》海报。
本报讯 (首席记者王彦) 昨天,上海电影界举办“纪念著名电影导演桑弧诞辰100周年”座谈会,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 《桑弧电影文集》 同时首发。
桑弧对中国电影史意味着什么? 专家们认为,他是为民族电影工业写下重要一笔的“文华”作者,他是开了多项先河的第二代导演标志性人物。上海电影评论学会会长朱枫试图从两个截面切入:“其一,桑弧导演是全才,无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的美轮美奂,还是《祝福》 的深邃工整,抑或 《子夜》 的重彩浓墨,他驾驭起来无不得心应手;其二,他是中国电影界风格鲜明的喜剧电影导演,尤其是他早期的作品,通过表现人性、家庭进而关注社会的创作原则,于平凡中捕捉隽永,充分体现了黑暗社会中一个电影艺术家的操守和智慧。”
桑弧本名李培林,他的名字与电影史的3个“第一”紧紧相连———他拍摄了1949年后第一部彩色戏曲片 《梁山伯与祝英台》、第一部彩色故事片 《祝福》、第一部宽银幕立体声故事片 《魔术师的奇遇》。
正如戏曲电影在中国早期电影发展史上拥有卓绝的地位,桑弧导演的越剧片 《梁山伯与祝英台》 也有着今人意想不到的价值。先是拍摄期间,时任上海市市长的陈毅听闻剧组缺少高强度的炭精灯照明,特地调来防空用的探照灯。影片面世后,周恩来总理在出访法国期间会见了卓别林,后者问起新中国电影来,总理早有准备,他带去的便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桑弧之子李亦中教授介绍说,周总理不仅一手把影片带到国外,“他还亲自把译名改成《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外国人一听就明白”。而卓别林看完,激赏于中国导演能将纯粹又优雅的中国戏曲艺术与新兴的电影艺术共冶于一炉,直称其为“非凡的电影”。
而拍摄于1981年的 《子夜》 则折射了作为优秀导演的桑弧另一种光彩,那是属于大师与大师之间的碰撞。
李亦中记得,因为年轻时有着银行职员的从业经历,父亲早在1960年代就有了把 《子夜》 搬上大银幕的念头。1979年前后,年过六旬的桑弧忽然开始了长跑,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坚持了大半年。一问才知,他是为了拍《子夜》 做准备,因为他觉得做导演是个体力活,自己要想完成20年夙愿,非得先练就一股精气神不可。
不过,真正值得惊叹的,依旧在于艺术本身。原上影厂文学部编辑、曾与桑弧共事于 《子夜》 剧组的徐世华现已入耄耋之年。可他清晰记得,桑弧改编剧本时大刀阔斧的手笔。茅盾先生的原著里有近90位出场人物,且多在前五章就登场亮相。桑弧认为这与电影的艺术规律并不相符,所以他先把小说里的人物列张表,挨个梳理人物小传,斟酌深浅。舍弃一人,勾掉一个名字,慢慢整理出一张电影 《子夜》 的人物谱。相比原小说,电影里有名有姓的角色减少了一半,而故事也更集中于摩登上海了。
若问李亦中,他父亲的代表作是哪一部,他说“那一定是 《哀乐中年》”。在许多学者眼中,类似 《哀乐中心》 那样的喜剧,确乎代表了桑弧的艺术高度。
两年前,曾散佚海外的由桑弧导演的 《假凤虚凰》 重归上海,在上海电影博物馆做了两场放映。有评论家认为,影片平缓却委婉地演绎着凡俗小曲,那是一种市井人生的聪慧,仿佛生活的乐子就在醋翻瓶倒间兜转,在飞短流长间舒展人生的真义。上海电影家协会主席张建亚说:“桑弧的喜剧浅显而生动,尽管只是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却也力透纸背地表达了活着的幸与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