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斯科塞斯:要不是《红菱艳》，我不会成为电影导演

1948年的电影　《红菱艳》　不但是电影史上最伟大的歌舞片之一，更是被公认为电影历史长河中璀璨的瑰宝。影片以一种浮士德般的魔幻壮丽，展现了光鲜亮丽的芭蕾世界以及其背后的苦痛、挣扎与幻灭。

电影的情节早已不是秘密：佩吉是一名很有天赋的芭蕾舞演员。她和年轻的作曲家朱利安被独居慧眼的莱蒙托夫招入自己的芭蕾舞公司，并在芭蕾舞剧《红舞鞋》中扮演那个穿上红舞鞋一直舞蹈至死的少女，她的演艺事业就此扶摇直上。与此同时，作曲家朱利安与她坠入了爱河，并逼她在艺术与爱情之间做出选择。为了所爱的人，佩吉放弃了　自己的事业。但婚后平静的生活令她无法忍受，似乎总有一种魔力在召唤她穿上舞鞋翩然起舞。最终，她在无比痛苦纠结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个对芭蕾艺术执著的人一手塑造了一位伟大的女舞蹈家，然后又亲手毁灭了她。电影中不少情节有着芭蕾史上的传奇人物———尼金斯基、佳吉列夫等人的隐约身影。

谢尔盖·佳吉列夫既不是芭蕾演员，也不是芭蕾编舞，但他却凭借自己独特的眼光和卓越的组织才华改写了芭蕾的历史。作为当时芭蕾舞界最耀眼的明星，尼金斯基成为佳吉列夫精心打造的对象。代价是，尼金斯基的个人生活也被他专断地剥夺。高压与专制，最终导致尼金斯基的反叛，佳吉列夫的报复则是解雇了尼金斯基。情感和事业双双遭遇重创的尼金斯基抑郁癫狂，家族病发作进了精神病医院，从此彻底告别了芭蕾舞台。《红菱艳》中，至爱芭蕾艺术又十分专横的舞团经理莱蒙托夫影射的便是佳吉列夫，女主角佩吉的身上则有着多名当红芭蕾舞明星的影子，其悲惨结局多少隐射了尼金斯基的命运。

不过，影片的成功绝不仅仅是因为再现了这段芭蕾史上的往事。事实上，这部电影被认为是电影史上里程碑式的存在———电影技术的创新，将幻境和现实完美融合。影片采取戏中戏的方式，用长达16分钟的时间，以超现实主义的剪辑方式，让芭蕾艺术在虚实结合的背景中得到完美体现。就连马丁·斯科塞斯都感慨：“要不是在电影院里看了　《红菱艳》，我很有可能不会成为电影导演。”

童话中，迷恋舞蹈的女孩穿上了魔鬼的红舞鞋，无法停止跳舞，直到死去；而电影中，扮演女孩的佩吉的命运，也暗合了“红舞鞋”的悲剧。有评论称，《红菱艳》　是真正深入到芭蕾艺术骨血的电影。电影的强大感染力，也来自芭蕾精英们的演绎———他们对于芭蕾世界的美与痛有着最真实也最深刻的体验。

影片中，芭蕾艺术成就了佩吉，但最终也吞噬了她。电影结尾处，奄奄一息的佩吉轻声吐出一句“请脱下我的红舞鞋”，令全世界为之心碎。据说，《红菱艳》　导演迈克尔·鲍威尔不顾细节穿帮的争议，近乎偏执地要求佩吉临终时必须穿红色的舞鞋：“我只知道她必须穿着红舞鞋，无需解释，必须如此!”

报记者　徐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