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淇说,“我觉得演员就是要打破自己原本有的东西,靠经历、靠挫折,尝试了之后,就可以打破框架。但那个框架出来的效果会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慢慢地,才会有很多蜕变。对于演员来说,就是在不断的纠结之中,再找更纠结的地方,才可以表现出不一样的层次。另一方面,也要跳出格局去看大方向。”
周迅说,“决定做演员,心胸一定要大,这是非常非常长久的事情。我现在才发现这个职业,真的不能固步自封。”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而生活是变化的,是永远前行的,不可能停留在当下。无论过去创作成功或失败,都应该放眼未来。
何谓“名导的馈赠”
舒淇与周迅都自认幸运,因为在演员的起步阶段遇上了谢铁骊、李少红、侯孝贤等名导演。只是,名导的馈赠,那些能谓之“财富”的,身在当时当刻,未必能懂。反倒是随着时间流淌,越显珍贵。
舒淇回忆与侯孝贤合作拍摄《刺客聂隐娘》时,每天挥匕首,挥到右手看了一年病才治好。因为侠女的炼成,必是一招一式的狠厉,必没有面目狰狞。这就要求演员手上使劲,脸上却要云淡风轻。道理都懂,知易行难。侯孝贤严苛的镜头管理下,舒淇的表情管理亦得精耕细作,最终才是银幕上那般:冰山之下,暗潮汹涌。
说起来,接下《刺客聂隐娘》的角色,舒淇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因为那是她与侯孝贤导演的第三度合作,前方还有哪些新鲜感,演员心里没底。
但《刺客聂隐娘》的拍摄仍然突破了她的想象。因为角色每天都在暗处和高处,舒淇就每天被吊在树上、屋顶上、屋梁上,感受风、感受太阳、感受黑暗,由此进入角色。
她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四点就站在四米多高的树上,一跃而下与其他角色对决,慢慢舒淇才习惯“像一个侠女”一样。侯孝贤帮她突破了太多的极限,拍戏甚至让不会游泳的舒淇学会了潜水。
如果说演员是矿山,那导演就是镜子、是引导者、是挖掘者。张辉表示,最重要的不是让演员演出一个角色,而是帮演员找寻到角色的感觉。
同样,在周迅的回忆里,如果没有谢铁骊、李少红导演的严格要求,自己的表演可能还“东游西逛”。
最初拍《大明宫词》时,她行事就“像个公主”,没有定心,还成天把衣服弄得乱七八糟的。何谓表演?年轻的她并不清晰,只是凭着“老天爷赏饭”。
随着年龄增长,周迅意识到是导演的训练让她形成了表演概念和对自己严格要求。她的表演笔记里这样写“优秀导演对演员的培养:一个良好的习惯、一个清晰的诉求、一个极高的标准。”从没有专业性的概念,到为了拍戏跳河冒险,再到如今更关注如何在思想上往下走,周迅在表演上的成熟是思想和创作技术双重的成熟。
《表演者言》第一季中,周迅说过,演了这么多年戏,片场和表演方式都发生了变化。但在这一集中,她看完画册《候场》后有感而发,为表演现场规矩遭到的破坏而痛心。演员上场之前需要空间进入角色,但目前大部分环境演员已经失去了“候场”的时间,如此快节奏实际无助于表演。
演员没有工作与生活之分
张辉表示,电影演员是有局限的,虽然有无限可能去展示,但角色对表演者来说是一种限制。演员既要有丰富的可塑性,同时又必须正视演员与角色的永恒矛盾。
舒淇曾在一部电影中演绎三种不同人生,《最好的时光》中震与靖的故事中,角色与她本人差距非常大。拍戏时还没有剧本,舒淇只能与欧阳靖的角色原型喝茶聊天,在沉默中观察她要演绎的人物。为了演出欧阳靖右眼渐盲的效果,舒淇佩戴蓝色隐形眼镜,经历了长时间的拍摄。侯孝贤放任演员随意走动、表演,用真实的场景,引导演员情绪,让演员活成角色。
舒淇喜欢在酒吧门口看人,幻想路人的性格与行为。她说,做一个演员,就是体验生活。
表演的本质是对人物的刻画,演员须在生活中保持观察的习惯。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创作之前的准备大于去演的当下。
演员没有工作与生活之分,舒淇在看电影感动到流泪时,也会突然想起拿手机观察自己流泪时是什么样子,这是一个演员的习惯。时代对演员的要求,就是演员的表演不能与时代脱节,要随着观众审美的改变调整表演方式,但又不可盲从。
张辉表示,机会比学习重要的观念,对如今的艺校学生影响很大。但以真诚的态度对待生活,以专注的精神对待表演,才是表演者应有的态度。没有对生活当学生的心态,是当不了好演员的。
表演者不该是自我封闭,应该有足够高的眼界,去开拓自身的表演领域,去坚定自己踏步前行的道路。没有人可以一蹴而就,一部好的作品,一次完美的呈现,背后必然是表演者对生活的追求,和对生命的态度。
据悉,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还会有更多表演者参与分享他们的故事。未来还将邀请陈冲、陈建斌、董子健、黄觉、宋佳、田壮壮、王宝强、王砚辉、闫妮、于和伟等演员,与发起人周迅一起聊角色创作,聊表演心经,聊演员这个行业。
作者:吴钰
编辑: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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