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电影节 | 电影正在打开传统戏曲的传播新维度
《曹操与杨修》剧照。（剧组供图）
3D全景声京剧电影《曹操与杨修》昨世界首映，获得观众与业界的高度评价。有专家认为，该片以及一系列戏曲电影的诞生，是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在上海的一次次生动实践
电影正在打开传统戏曲的传播新维度
3D全景声京剧电影《曹操与杨修》昨在上海影城举行世界首映。这也是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首映盛典单元中唯一的一部戏曲电影，获得了现场专家与观众的高度评价。著名导演吴思远评价：舞台和电影特点皆备，扩张了舞台视野，剧情节奏好，演员表情更清晰。
业内人士指出，该片是一个典型案例，是上海围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生动实践，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搭建的平台上得到了精彩呈现。
新理念新技术让“仓库”“冷库”重新变回“宝库”
这是一部从舞台原作到电影呈现均由上海出品、团队制作的作品。该剧讲述了三国时期识才用人的曹操与天赋异禀的杨修的恩怨与纠葛。时值该剧首演30周年，滕俊杰率SMG东方卫视、尚视影业电影团队又将其以3D全景声的最新技术呈现于大银幕之上，不仅让广大戏迷能再次一睹尚长荣与言兴朋两位京剧艺术家的风采，同时也让传统京剧艺术在新技术、新载体上更加厚实、饱满起来，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戏曲是讲故事的艺术，”滕俊杰感慨，“中国戏曲拥有大量优秀的传统故事，是电影取之不尽的宝藏。但一段时间里，这个宝库一度变成了‘仓库’、甚至‘冷库’。”在他看来，要让这个冷库、仓库重新变成宝库，就需要以创新拓路、美学托底，娴熟运用高新技术来对其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还记得他导演的第一部3D全景声京剧电影《霸王别姬》在美国杜比剧院首映后，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副院长艾伦教授找到滕俊杰，坦言自己以前看京剧难免会打瞌睡，但这部京剧电影《霸王别姬》让他透过3D和全景声技术，充分感受到了京剧演员的表演张力和声音的魅力：“3D电影的最大特点就是能让你不仅观看，还能参与其中、互动其中，很容易让不了解京剧的观众仿佛置身戏剧空间之中，有的，就渐渐喜欢上了这门艺术。”
美国同行的这番话坚定了滕俊杰在戏曲电影探索中的科技尝试。此外，戏曲是声腔的艺术，单声道的扁平不能完满地呈现京剧唱腔之美，立体声和5.1、7.1声道也已经落后。《曹操与杨修》拍摄中，他依旧运用了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全套杜比全景声制作，并聘请了曾获得奥斯卡奖项的英国声音制作大师罗杰萨维奇和SMG录音师莫家伟共同担任全景声音效制作工作。前、后期由SMG电影魔D工作室完成，同时，在特效领域与上海大学影视专业开展合作。通过先进技术手段，突破了有限的棚内拍摄空间限制，营造了多维度的真实环境，甚至全景呈现赤壁大战等经典场面，观众获得传统戏曲舞台艺术所不具备的深度沉浸感。而在故事尾声，他为影片营造了一个“风雪美学”的意境。苍山、白雪、红戏服、深色髯口，在色彩带来的对比之中，中国戏曲的诗化和留白效果呼之欲出。
这样的手法不仅是对戏曲电影的突破，也契合了戏曲艺术的写意之美。他说：“电影是写实的艺术，戏曲是写意的艺术。如果照搬舞台过于虚拟的表现，没有京剧欣赏习惯的观众看不明白，如果表现过于写实，就损失了中国戏曲独有的美感和意韵。如何将两者更好地融合，是电影人与戏曲人需要继续共同探索的课题，也是实现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关键所在，在这方面，上海现在走在了探索的前面。”上海戏曲艺术中心总裁谷好好也感慨：“在戏曲电影的探索中上海一直走在全国前列，上海有能力也有责任为传统文化插上科技翅膀，飞到更广阔的天地。”
责任心使命感推动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之所以能走在探索的前面，是因为上海有着得天独厚的基础、资源和优势。
这里是海派京剧的诞生地，且四大名旦都在这里一炮打响；这里也是新中国第一批昆曲演员“昆大班”的诞生地，上海昆剧团如今以“五班三代”、行当齐全的整齐阵容呈现着昆曲在今天最好的面貌。同时，作为江南文化的代表，越剧、淮剧、评弹都在上海得以与其它艺术样式融合发展，成为真正具有影响力的地方剧种；而作为上海特有的剧种，沪剧诞生了一批《雷雨》《芦荡火种》等现实题材经典，其中不少故事更是成为其他剧种和艺术样式反复搬演改编的对象。1980年代之后，上海戏曲界更是创作出了《曹操与杨修》《贞观盛事》《廉吏于成龙》《景阳钟》等一批优秀的戏曲作品。
上海一直有戏曲电影拍摄的传统，为影史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1954年，新中国第一部彩色戏曲片《梁山伯与祝英台》由上海电影大师桑弧与越剧导演黄沙共同执导，上海越剧院院长、袁派创始人袁雪芬和范派创始人范瑞娟出演。而到了上世纪60年代，那部红遍大江南北、让人人都能哼上一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越剧电影《红楼梦》同样由上海导演岑范执导，上海越剧院的流派创始人徐玉兰与王文娟主演，其出品方之一也是上海的海燕电影制片厂。
用电影这门世界通用的语言，为戏曲这个中国特有的艺术样式赋予更加自信优雅的姿态，这更是上海文艺工作者的责任心与使命感使然。近年来，上海加强了戏曲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顶层设计，有计划、有步骤、有重点地推出戏曲电影，戏曲电影的拍摄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峰期。
2014年滕俊杰执导的《霸王别姬》开戏曲电影采用3D全景声等技术之先河，荣获世界3D电影最高奖“金卢米埃尔奖”。这之后他执导的《萧何月下追韩信》在美国洛杉矶第12届中美电影节获得最佳影片“金天使”奖和第二届中加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勘玉钏》也在业界获得良好反响。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上，3D全景声京剧电影《曹操与杨修》连同首部3D昆剧电影《景阳钟》和首部3D越剧电影《西厢记》集中展映，《景阳钟》在去年第二届加拿大金枫叶国际电影节上，一举夺得最佳戏曲影片奖、最佳戏曲导演奖两项大奖。目前，首部4K越剧电影《双飞翼》已拍摄完成，沪剧电影《雷雨》、京剧电影《贞观盛事》本月陆续开机，京剧电影《伍子胥》也在筹备之中。
作者：本报记者 黄启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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