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录 | 南京大屠杀研究还不够，做学问一定要有创新

报：在完成了抗日战争和南京大屠杀这两项重大课题后，您最近还在做哪些方面的研究？

张宪文：2015年，我和台湾著名学者张玉法院士共同策划统筹，邀请了海峡两岸四地40多所高校和研究机构的70余名学者历时五年编著完成《中华民国专题史》18卷正式出版。这套专题史是两岸史学界第一次大型的学术合作，有利于两岸对民国历史形成共识和国家和平统一大业。2016年1月，中国抗日战争研究协同创新中心在南京大学举行成立大会。该中心由南京大学牵头，联合南开大学、北京大学、武汉大学、中央档案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等单位共同参与组建。中心组织了100位专家共同开展“抗日战争专题研究一百卷”工程，预计明年完成。这项研究有许多创新之处，从中国的抗战研究扩展到包括东南亚国家的抗日和太平洋战争的内容。

报：关于南京大屠杀研究，我们下一步还有哪些工作要做？

张宪文：南京大屠杀研究我们取得了不俗的成果，但做得还不够，还有许多工作要做。首先，必须向高层次领域发展。研究日本侵华和南京大屠杀，面对的是当代日本，我们必须深刻了解日本的政治、日本的政党和日本的政治人物。只有深刻地了解当代日本，才有助于解决中日历史问题的症结。其次，必须与国际学术研究接轨，让世界各国民众了解南京大屠杀，这也是最艰难的一步。时至今日，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著述，在美国只有两本，一本是张纯如的《南京浩劫》，一本是麻省理工学院物理学家郑洪写的《南京不哭》。在欧洲没有。在海外，我们无法与日本右翼编著的大量著述相抗衡。我们应该积极强化在国际上关于南京大屠杀研究的话语权，主动提升我们在南京大屠杀研究方面的国际影响力。

报：关于南京大屠杀研究，我们还要做哪些方面的拓展？

张宪文：南京大屠杀研究要继续拓展研究领域，要加强“慰安妇”问题的研究。随着国内慰安妇制度受害者人数越来越少，这项研究显得非常迫切。那么多慰安妇制度受害者，不仅中国、韩国有，包括亚太地区其他国家也有，我们不能忘记他们。希望更多年轻的学者，特别是女性学者投入这方面研究。

我们还要拓展日军细菌战研究。最近，我们正在做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日军细菌战海内外史料整理与研究”。我在看材料的过程中，感觉到细菌战比南京大屠杀还要残忍。细菌战虽然没有大规模地杀害中国军民，但是残酷性和危害性非常大，其后遗症到现在还存在。关于日军细菌战的研究远远跟不上国家需求，它的特色是以历史学、医学、政治学、国际法、社会学多学科交叉融合的视角开展研究。我们要引导更多年轻学者参与。我们要在原有的基础上，集中精力再完成两三个有震撼力的研究课题。

作者：本报驻苏记者 叶志明

编辑：王秋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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