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科医生纷纷离职？儿科掌门人不谈辛苦谈魅力，他说越艰难时越要冷静

▲《人间世》中的儿科医生朱月妞

眼泪、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冷静可以，思考也可以。

本周，《人间世》新一集播出，上海新华医院的一位儿科女医生朱月钮的故事让不少母亲落泪——由于常年在医院加班、医治了无数别人家的孩子，她无暇照顾自己的女儿。与此同时，“四年里五个儿科医生离职”也很夺人眼球。

晋升难、收入低、没人愿来，儿科的生存现状果真如此？且慢，我们恐怕不应止步于消费眼泪与痛苦，让我们走到阳光下，再来看看。

“首先，我想想表达一下我内心的感谢。真的非常感激这些年持续为儿科事业鼓与呼的社会各界，特别是近五年来，我们越来越感受到外部环境在改变，在向更有利于儿科发展的方向变化着。”线下活动现场，中华医学会儿科学分会候任主委、新华医院院长孙锟教授娓娓道来。

上海新生儿以及儿童的保障水平已连续多年达到发达国家的水平，孙锟称，这里既有儿科医生团队的奉献与贡献，也包含着国家、上海及社会各层面对儿科的关心。

就大家关心的儿科医生职业通道问题，孙锟毫不避讳，主动提及。他说，这个女医生去年已获得副主任医师的职称，这个职称在他看来是“烫着金边的”，“因为新华医院儿科走过60年，收治着全国各地的疑难杂症，培养的儿科学科带头人遍及全国，所以我们从来不想、也不能降低自己对儿科团队成员培养的标准。钮钮是辛苦的，但应该也是值得的，更应该是自豪的！”

儿科医生是辛苦的，这份辛苦，孙锟感同身受，因为他自己也是儿科人中的一员。为掌握提升胎儿、儿童心脏超声的能力，他也曾有整整五年待在昏暗的B超室，以至于不知道白天黑夜。也就是这样，新华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儿科医生。

可是这次，面对公众，他说，“今天，我不想再讲辛苦。”他想给大家说一件事——说说儿科医生的魅力。

这真是医学领域里不可多得的特殊学科。曾有一个社会第三方调查显示，儿科医生的职业认同度是医务群体里面最高的。

中山医院杨震医生曾对儿科医师职业有这样的凝练：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儿科医生的；而一位真正的儿科医生能给这个社会带来无穷的财富。这财富是信仰的财富。

▲中华医学会儿科学分会候任主委、新华医院院长孙锟教授

孙锟很喜欢这段表述。他说，儿科医生，是一种高贵的资格，也是一种可贵的财富，“我想，这是因为我们救了一个孩子，就是救了一个家庭；我们治好一个孩子，他就有美妙而灿烂的人生；我们改善了一种治疗，就会让更多人看到希望。”

你知道吗，儿科医生，或许也是最长寿的医生职业。

中国儿科界泰斗有“南高北诸”之说，南高说的就是高镜朗，也是新华医院的创始功勋，他尽管一生波折，也是过了91高龄才去世。北诸，就是诸福棠教授，他逝世时94岁。新华儿科的另一位元老、中国儿童保健事业奠基人郭迪教授仙逝时101岁。2012年，美国儿科医生Leila Denmark去世，享年114岁。她是世界上年龄最大的医生，103岁退休。

儿科医生也许拥有最优质的科普团队，懂得把深奥的医学知识传递给普通民众。写了畅销全球书《育儿经》的斯波特，以及新华儿科团队常常问鼎十万+的年轻医生们，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专业团队。

孙锟感慨，这份长寿、这份激情、这份恬淡舒适，正来自于这个职业长期与孩子们打交道，目之所及总是那么朝气蓬勃、充满阳光、活力四射。

“当我看到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长大、结婚，并最终选择当一名医务工作者时，真的更增加了对这个职业的认同感和荣誉感。”孙锟感慨。

过去几年，儿科发展迎来了最好的时间，国家重视、地方重视。在上海，政府鼓励各个医院开设儿科，组织医联体，新华牵头的就是北部儿科医联体，推行分级诊疗。与此同时，不少医院纷纷出台儿科倾斜计划，比如要求儿科绩效不得低于医院所有科室的平均水平。

2017年，上海交大医学院也将儿科系升格为儿科学院，孙锟出任院长。他说，他们正在拟定各种教育、培训的专项方案，也正在为儿科医师的晋升等职业问题，酝酿更多好政策。

必须看到，一名优秀医生的培养是需要漫长时间的，儿科尤是。现在，不仅在新华，在中国各儿科团队里，人手紧张是常态——因为多年前对儿科医师培养政策的波动，仍将在一段时间内在临床一线反映出来。

“作为管理者，我们一点点在应对，比如去年的医院职称晋升已向儿科医生倾斜，比如更有效地配置儿科医师团队，让他们的工作效率最大化，也就可以获得尽可能多的休息。”孙锟称，他们还在不断加强学科建设，也希望让更多对孩子有职业情怀的人找到归属感。

“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冷静和坚守，因为希望就在眼前。”孙锟说到此句，不忘强调提醒在全国某些地方，培养儿科医生进入了另一种误区——低水平建设。目前，国内有部分地区在筹建儿科学院，可这些地方却连合格的师资都没有。

孙锟称，儿科医生的培养应该坚守精英培养的理念，国家和政府也应该有计划、高标准地培养，切不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儿科事业不容试错，孩子们需要的是合格的儿科医生。”孙锟称，守着孩子，就是护着人类的希望，仅这一点，就值得让他们这群儿科医生终身追随。

作者：首席记者 唐闻佳
编辑：张鹏
责任编辑：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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