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 | 《大唐贵妃》开演在即，各路名家全力以赴“赶考”
这些天早上九点半，上海京剧院二团排练厅的锣鼓经就响起来了。连续几周来，新版京剧《大唐贵妃》剧组每天有着超过十个小时的超高密集度排练。记者日前来到排练厅，发现不仅史依弘和李军两位主演全程参与，饰演安禄山的花脸名家安平来了，饰演陈元礼的“大武生”奚中路来了，全团的武戏青年精英来了，上海视觉艺术学院的群舞学生也申请推迟期中考试赶来排练。原本开阔的大练功房忽然被挤得满满当当，排练厅外的走廊，齐齐整整地码放着鞋子、道具。
排练现场，演至第三场《梨园》，不少偷师的青年演员、好奇的工作人员马上聚拢过来围观。只见一张白色方桌上，史依弘身着短袖T恤阔腿裤连续几个鹞子翻身，娇美不失大气，是为东方气韵；而桌下四周，16位群舞手持铃鼓摇曳生姿，是为西域韵致；再向后看，压阵后方正中的李军饰演的唐明皇所敲鼓点如急雨，而到兴起之初，他喝一声“鼓掌”，逗乐了一众演职员，随即爆发热烈掌声喝彩。
在如此高强度的排练之中，名家名角与新人新秀乐在其中，只为11月6日至10日，亮相第21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全力再现2001年首演时的盛况。而目前市场反馈也不负众望，票房已超过200万元，足见戏迷的期待程度。
“杨贵妃”的舞蹈中更多融入唐舞和戏曲元素翻看此次复排的时间表，不免让人一惊。每日上午九点半准时开排，边演边雕琢往往12点都刹不住车；匆匆午饭后，下午1点钟练功房继续；下午5点又要准时赶往上海爱乐乐团，与大乐团合成坐唱，原定晚8点结束的日程总要到9点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相约“明天见”。两个多星期的“朝九晚九”，却不见演职员一丝疲态，只因这18年的再相会，为“大唐贵妃”再扮新妆。
这里面，饰演杨贵妃的史依弘练得“最狠”。进组前，她已经盘算着在剧本修改的基础上，为全剧增加“看点”，其中之一，便是将平地起舞改成在翠盘上跳一段具有唐舞元素的舞蹈。据她介绍，梅兰芳在过去演出《太真外传》时，曾在一只翠盘上翩然起舞。可惜的是没有找到影像素材，翻遍资料也只寻得几张照片：只见梅兰芳身着宫装立在一个面积不大的翠盘上，四周围着一群演员挥舞象征风雨雷电的旗子。就连他的儿子梅葆玖也直言自己当年尚年幼，没能得见这样一幕。为此，史依弘请到高小雅共同探索这段舞蹈编排，她说：“新版《大唐贵妃》中会更多融入唐舞和戏曲元素，虽无法还原梅先生的舞姿，我们尽可能将翠盘上起舞编排得美轮美奂。”
翠盘上的“贵妃”风姿绰约，一群新鲜而青春的少女面孔则让排练厅又多了几分活泼的气氛。她们是来自上海视觉艺术学院的在校大学生。在舞蹈家黄豆豆的挑选下，她们得以进入《大唐贵妃》剧组，也就此走进梨园世界，感受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别看只是几段不长的舞蹈，可对这群有着多年“舞龄”的女孩来说却是不小的挑战——不同于现代音乐的节奏韵律，戏曲音乐哪里是过门，哪里是重音，一度让她们很是苦恼。好在，黄豆豆此前曾多次跨界戏曲，有着丰富的创作经验。他不止要带领学生融入皮黄音乐之中，还尝试以西域胡舞为主要元素，与翠盘上杨贵妃的唐舞交相映照。虽还是在排练阶段，尚未有服饰布景的“加成”，已然能够让人感受到大唐气象。
“李隆基”的鼓点如何与舞蹈配合得天衣无缝杨贵妃与众仕女舞得美轮美奂，离不开身后李隆基精准的鼓点配合。只见鼓槌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急如骤雨，缓则铿锵。虽是一段宫廷乐舞，起承转合间，却见君王的气势。扮演李隆基的李军告诉记者，从前传统戏也有演员敲鼓的桥段，可以说鼓套子对于学过《击鼓骂曹》的老生来说也是“童子功”。不过，相比于从前的表演，这段鼓套子着实花了他不少功夫。因为相比于前一版的平地起舞，史依弘在新一版融入的唐舞元素，所以这也给李军提出创新的课题。其一难度在创新鼓套子的设计变化，通过丰富的节奏变化带给观众全新的体验，其二难度在于配合。由于史依弘在前跳舞背对李军，故而需要李军的鼓点去配合她的动作节奏，哪里一个转身、哪里一个翻身，都需要李军时时注意，精准把控。
在李军看来，这样的配合，绝不仅仅是为了观众感官体验上的“好听好看”，更重要的是凸显李隆基和杨玉环情感的深厚：“两人在艺术上天衣无缝的配合也是他们相爱相惜的写照。于李杨来说，其绝不仅是君王和妃子的关系，更是知音，在共同作曲制谱的过程中，感情愈加深厚。”因而鼓点与舞蹈须配合得天衣无缝才能体现两人情感的亲密无间。
李军与史依弘组合的基础上，还将有一位青年老生演员蓝天饰演李隆基加盟该剧。别看他年岁尚轻，可与《大唐贵妃》的缘分却也持续了十多年。原来，14年前他就参演青春版《大唐贵妃》，还有幸得到梅葆玖等一众老艺术家的指点。也正是那一次，史依弘作为名家版《大唐贵妃》的主演，竟也前来协助排练，这让当时还是大二学生的蓝天有幸与史依弘搭戏。一段“华清赐浴”李隆基与杨玉环挽手揽腰的戏码，让他紧张到手心出汗，面色通红。如今有幸再携手，已崭露头角的他在多位老艺术家的指导和李军的示范中，信心渐足，期待为观众交出一份14年后的郑重答卷。
都说以戏带人最出活，《大唐贵妃》能否在惊艳观众的同时，进一步让新锐精进技艺，捧出更多大家名家，让人拭目以待。
作者：黄启哲
编辑：黄启哲
责任编辑：邢晓芳
图/视频：上海京剧院供图
*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