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医生》:为什么“普通人”会变得邪恶
《纳粹医生:医学通杀与种族灭绝心理学》(美)科夫顿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为什么‘普通人’会变得邪恶?是他们‘本性’如此,还是‘环境’使然?如果是‘环境’使然,这个‘环境’又需要什么样的构件?这本书所传达的,与其说是纳粹的危险,不如说是我们每个人自身所蕴藏的危险。纳粹之恶不仅仅存在于历史中,它一直在薄如蝉翼的文明之下蠢蠢欲动。”这是著名学者刘瑜对本书的评价。
在奥斯维辛,纳粹医生主持了100万受害者中绝大部分人的被杀。“奥斯维辛就像一场医学手术”,“从一开始到结束,屠杀都是由医生来领导的。”一位幸存者说。你看,本该是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却在纳粹体制的掩盖下肆意妄为、大加杀戮。
本书并不是泛泛地展示和谴责纳粹之恶,它通过对40个左右的纳粹(其中29个纳粹医生)和80个纳粹受害者(其中40个成为纳粹的医学助手)的访谈,作者试图进入纳粹医生的心理世界。本书的研究目的并非简单的谴责邪恶,更多的是为了“理解邪恶”。确切地说,作者试图从医生这个角色入手去回答:为什么“普通人”会变得邪恶?是他们“本性”如此,还是“环境”使然?如果是“环境”使然,这个“环境”又需要什么样的构件?
本书所传达的,与其说是纳粹的危险,不如说是我们每个人自身所蕴藏的危险。历史上奥斯维辛这样的恐怖时刻并不多见,但是现实中像“斯坦福实验”中那样的“微纳粹”时刻却比比皆是——警察的刑讯逼供、强拆中的打手、打人的城管……有多少“普通人”在完成“角色转换”之后可以若无其事地作恶?游行中打砸抢烧,“文革”中的学生打老师,网络世界的语言暴力,又有多少人在“集体”的遮蔽下施暴?当一个人“脱下”作为个体的自我,“穿上”他者的身份,并隐身于集体的庇护,恶行就变得轻松自如。而对于小恶汇聚成大恶,有时候“普通人”所需做的全部就是“别过头去”。纳粹之恶不仅仅存在于历史中,它一直在薄如蝉翼的文明之下蠢蠢欲动。
本书是一部强力警醒之作,作者不仅是不忘已发生之事,而且提示着一种石碑般的邪恶——一些受训去进行治疗和治愈的人所犯下的邪恶。《纽约图书评论》称:“这不仅是目前已有的关于医学伦理学的最重要著作之一,而且融入了历史编纂学,对第三帝国和国家社会主义所犯罪行做了令人信服的心理学解说。在我看来,不参考这样的心理学解说,未来无人能够深刻地描述那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