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英语说完“降龙十八掌”，郭靖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看《射雕英雄传》英文版怎么翻译功夫
曾经风靡大江南北的《射雕英雄传》，可说是中国最畅销的长篇小说之一，一部部翻拍同名电视剧让人们津津乐道。如今，《射雕英雄传》终于有了英文版！伦敦时间22日，中国知名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英译本第1卷登陆全球书架，由英国麦克莱霍斯出版社（Maclehose Press）面向全世界发行出版。
这是该书首次被译成英文出版，书名叫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神鹰英雄的传说”，翻译得比较直白，分12卷陆续发布。其中，第1卷《英雄诞生》（A Hero Born）售价14.99英镑，折合人民币约132元，已经可以在伦敦市区的多家书店买到。
西方译者和读者能理解《武穆遗书》、“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等一系列武侠词汇吗？
▲400多页译作封面正中有只展开的黑色翅膀
英国最大连锁书店沃特斯通在网站上介绍：“如果你喜欢《魔戒》，那一定不要错过《英雄诞生》……跟着郭靖和黄蓉踏上探险之路，看他们坠入爱河，和他们一起经历各种战争与打斗。一部交织着中国功夫、历史和爱情的小说，保证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欧美书评界称之为“一部中国版《权力的游戏》”。
金庸的确担得起溢美之词，他的作品在世界范围内销售量超过1亿册，其中还不包括数量庞大的盗版书籍。《射雕英雄传》故事跨度自1196年始到1221年结束，上至南宋朝廷、金国王族、蒙古首领，下到武林高手、江湖侠士、普通百姓，无不栩栩如生。
▲翁美玲的“俏黄蓉”角色，是一代华人观众的集体记忆
小说塑造了一系列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郭靖，大巧为拙，淳朴忠厚；黄蓉，聪明伶俐，娇媚刁钻；老顽童周伯通，学武成痴，天真率性；北丐洪七公，豪爽热诚……小说角色也在荧屏上活起来，不少经典电视剧成为一代华人的青春回忆。
由于金庸原著情节丰满、篇幅很长，出版商将其分卷陆续翻译出版。光是第1卷的翻译和出版就历时将近6年。
在欧美出版商看来，金庸小说之于中国人，就相当于乔治·西默农（法国侦探小说家）之于法国人，托尔斯泰之于俄国人，“是平民文化的一部分，一代读者满怀热忱地将其传递给下一代读者。”
▲该书译者、瑞典姑娘安娜·霍姆伍德（Anna Holmwood）
该书译者霍姆伍德，给自己取了好听的中文名字“郝玉青”。她深知金庸原著在读者心目中的地位和受关注度，坦言“怀着一颗谦卑的心”在翻译。
译《射雕英雄传》前，她曾作为出版经纪人与诸多知名中国作家合作过，包括余华、迟子建、刘震云、麦家、徐则臣、颜歌等。“我对中国文学的兴趣始于2006年在牛津大学攻读当代中国研究硕士期间。2010年第一次尝试翻译了中文小说，以后就致力于翻译和推广中国文学。”
▲1983年版《射雕英雄传》电视剧在香港首播后获得空前成功，达到99%惊人高收视率
不过，对译者来说，最头疼的不是武功招数的名称，而是如何让这些武功招数“打得流畅”。《卫报》在报道中指出，原汁原味翻译武功招数的同时，带出功夫背后贯穿的中国哲学和宗教观念，才是最大的挑战。
比如，“降龙十八掌”可以直译为“the 18 palm attacks to defeat dragons”，但这套武功和2500年前道家经典《道德经》有关，一招一式自有其哲学意蕴。
郝玉青也提到，为了让金庸小说里的“侠”文化更容易被外国读者理解，她会下意识地从西方传统文化找到对应的线索，类比的例子是中古欧洲时期的骑士传奇、19世纪小说如大仲马《三个火枪手》和沃尔特·司各特《伊凡霍》等。
▲1994年版电视剧中，张智霖、朱茵携手出演郭靖黄蓉
2012年，郝玉青开始着手翻译《射雕英雄传》。起初只是翻译了一些片段，她用这些试译的内容与她所准备的关于金庸的材料，帮助一家英国的版权代理商向出版社推介这本书。正式翻译期间，郝玉青大部分时候住在杭州，在她看来，那是“回到古老的临安”。
“我相信许多读者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会喜欢接受一点挑战。这也是为什么《魔戒》的粉丝们会去学精灵语。所以我什么都不做解释，尽管我已经写了一篇很短的前言，对部分故事元素做了简要介绍。”她认为，金庸的作品里有侠肝义胆、江湖情仇，是全世界读者都喜欢的内容。她十分看好中国武侠小说在英文图书市场的前景。
▲金庸《雪山飞狐》英译本
此前，金庸作品的英译本有闵福德（John Minford）翻译的《鹿鼎记》（The Deer and The Cauldron）、闵福德与另两位译者合译的《书剑恩仇录》（The Book and the Sword）、Olivia Mok翻译的《雪山飞狐》（Fox Volant of the Snowy Mountain）。
▲2008年版《射雕》由胡歌、林依晨主演
麦克莱霍斯出版社主编保罗·彭格斯说，他非常享受阅读金庸武侠小说的过程，“《射雕英雄传》是个绝佳的故事，有可爱的人物，充满智慧和魅力，故事背景也极其引人入胜，我希望自己也能亲眼看看宋朝的大运河。”
去年底，英国《卫报》还报道了《射雕英雄传》将出英文版的新闻。如何向英语世界的读者介绍13世纪的中国大侠郭靖？报道中把郭靖称作J.R.R.托尔金《魔戒》里的佛罗多·巴金斯，或乔治·马丁《权力的游戏》里的琼恩·雪诺，以便于西方读者理解角色性格和形象。
▲2003年版电视剧中，周迅与李亚鹏戏里戏外结缘曾闹得沸沸扬扬
据悉，麦克莱霍斯出版社还将陆续出版《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英译本。由此，“射雕三部曲”系列英译本将在海外出齐。
记者：许旸
编辑制作：许旸
*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