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60年，中国第二例超级细菌感染患者经噬菌体治疗痊愈

▲医务人员欢送患者出院

记者昨天从复旦大学附属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获悉，该院主任朱同玉教授领衔的噬菌体团队成功治愈了一例超级细菌感染患者,这位患者在医护人员的欢送下、在他"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公卫真伟大"的赞叹声中开心出院。这是继1958年余㵑教授的噬菌体治疗案例以来的全国第二例，也是1994年医学伦理委员会制度建立后首次通过伦理审批的噬菌体治疗案例。

据介绍，患者沙老是一位膀胱肿瘤术后，复杂性、反复性尿路感染者，2014年因全尿路内滋生了多重耐药的肺炎克雷伯菌（肺克），该菌属于肠杆菌科克雷伯氏菌属中最为重要的一类菌（俗称肺炎杆菌），其所致疾病占克雷伯氏菌属感染的95%以上。由于长时间感染超级细菌，尿频、尿痛缠绕着他痛不欲生。沙老称："每次小便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每夜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实在是痛苦啊。"多年间沙老辗转全国多家医院就诊，尿痛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发严重，一直需要住院静滴抗生素维持，沙老体内的肺克也逐渐被抗生素筛选成更加耐药的超级细菌。

▲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主任朱同玉接受采访

感染超级细菌后，严重的尿痛让沙老一度对生活失去信心，于是2017年末沙老来到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向朱同玉教授提出捐献器官的请求。朱同玉是肾移植和泌尿外科专家，深知尿路感染患者的痛苦，但从未放弃探索新的治疗手段。此时上海噬菌体与耐药研究所刚刚成立，由朱同玉教授、郭晓奎教授和陈立光教授领衔的国内第一个噬菌体治疗临床实验正在筹备，沙老在了解噬菌体治疗的情况后备受鼓舞，主动要求第一个入组。

直到2018年1月，噬菌体治疗临床实验正式通过伦理委员会的批准，公卫中心治疗团队评估沙老符合入组条件后随即停用抗生素，开始特异性噬菌体治疗。因患者输尿管梗阻，肺克在左、右肾盂和膀胱中分别建立了感染，三处的肺克有联系又有差异，治疗难度很大。前3轮噬菌体膀胱灌注治疗效果显著，但仍无法根除肺克。在治疗的过程中，为疏通肾盂到膀胱的输尿管，对患者进行了双J管置入手术，在置入和更换双J管后的短时间内都出现新的肺克菌株从肾盂进入膀胱而重新建立感染的情况。

沙老的病情还牵动了感染病专家卢洪洲教授、泌尿外科专家包娟以及上海交大医学院噬菌体专家秦金红等多领域专家，经联合会诊后，专家组认为噬菌体膀胱灌注难以到达肾盂，因此难以根除，且已有结果表明患者肾盂内有多株超级肺克。因此，治疗团队最终确定了第四轮治疗方案：肾盂造瘘后通过造瘘管进行噬菌体冲洗合并抗生素静滴治疗一周，而后停抗生素并继续噬菌体治疗一周，最后全部停药并连续观察一个月。最终，沙老泌尿系统的超级肺克被彻底杀灭，尿路刺激症状显著改善，生活质量得到了明显提高。

该院主任朱同玉教授表示：抗生素治疗是人类抗感染的最重要的武器，但是随着抗生素的广泛使用，甚至于滥用，现在耐药菌就越来越多，所以人类就要在抗生素之外去寻求更多的抗感染的手段，噬菌体治疗将是一种新的武器。

作者：记者陈青 通讯员吴蓉

图片：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 提供

编辑：顾军

责任编辑：唐闻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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