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华：新时代呼唤德才兼备守正创新的贤商

新时代呼唤贤商！从敬奉贤人、见贤思齐的奉贤发出《贤商宣言》，我觉得是再确切不过了，这也是我们国家发展进入新时代再出发的迫切要求。新时代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单是物质制造层面的产品高质量，更是民营企业转型升级的高质量，更为关键的是民营企业家群体的高质量。而高质量的民营企业家群体，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贤商！也就是有德行、有才能、有情怀、有担当，有德有才、德才兼备，守正创新、转型升级，做好企业、利己利民。

贤商贵在精气神力量

《管子·小匡》：“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古代农业文明社会的理念：读书人、农耕者、百工、商家，是国家的顶梁柱。近现代工业文明社会，企业与企业家是国家社会的基本细胞，是经济发展的基础基石，职责是研发产品、创造财富、供给就业，以满足大众生活、市场需求与社会文明进步。企业与企业家的健康发展，是国家稳定发展与大众美好生活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发展开放经济、创新经济、共享经济，主体无疑是企业与企业家。

新中国成立70年尤其是改革开放40年以来，站起来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中国呼唤民营经济，民营经济塑造改革开放，为富起来的历史性跨越作出巨大贡献。新时代再出发，我国民营经济谋求高质量发展，贵在螺旋形上升构筑的更高平台、更宽领域、更强竞争中，不断做优做强做大企业与产品、创新与服务、市场与竞争等实体增量，为强起来提供更为殷实的物质财富基础。而新时代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事在人为，关键在“人”，应当齐心协力打造出高质量民营企业家群体，也就是呼唤贤商。

从互联网新媒体传播观察，错综复杂的舆论场去年下半年突然弥漫“国进民退”“民营离场”舆情，这也许具有“后真相”传播的某些特征。事实上，民营经济在国计民生中地位作用重要，形成“56789”格局，即贡献了中国经济50%以上税收、60%以上GDP、70%以上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企业数量。党和政府高度重视民营经济，用“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是我们自己人”精准定位性质功能作用，并下大气力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升级。

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对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来说，竞争中性、平等对待、减税降费、简化审批、改善营商环境、解决融资难融资贵、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更好地保护民营企业合法权益等，这些基本上是外因条件，发挥作用的关键要素是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自身的内因变化。对贤商来说，就是要集聚精气神力量，义无反顾踏上新时代再出发的征程。

贤商高质量发展势在必行

综观国内外大势，与30多年前相比较，民营企业与民营企业家创业发展生态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民营经济谋求与实现转型升级高质量发展势在必行。结合平时观察研究，这些变化至少体现在以下方面——

社会财富形态。由一穷二白到全面小康，由物质匮乏到商品丰富，由短缺经济到产能过剩，我国社会财富形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下面临的社会“痛点”是，一些人由向贫穷宣战时代的增量财富创造与积累，转向专注于存量财富的分配与争夺。这就引发一个值得思考的话题：中国人怎样来面对财富？能不能承受富起来的生命之重？

经济发展模式。我国经济经过连续10多年两位数增长，在基数体量做大的基础上进入新常态，由高速度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谋求经济高质量发展，就要不断激发经济的活力、创新力和竞争力，关键要义是要纾解各类制约瓶颈与矛盾，实现市场微观主体即企业发展高质量。

全球经贸格局。随着逆全球化、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美国在原有经济全球化格局中角色与作用的调整与变化，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也许会由全球化朝着区域化重组，贸易格局从多边朝着双边或区域发展成为必然趋势。民营企业当务之急，应当顺应经济全球化朝着区域化演变趋势，明确并调整区域布局，瞄准成长中的新兴市场，比如能否成为亚洲发展“头雁”，像毛细血管一样做实“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合作共赢。

科技革命机遇。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在孕育发生，大智移云神脑物链的人工智能新技术融合突破，正在改变物质生产方式、财富积累方式与人类生活方式，将人类社会形态由农耕社会、工业社会、信息社会导入智能社会。相向而行的是，城市发展模式进入城市群协同发展阶段，城市群发展模式正在由原先工业化时代以制造业为主，转型升级为新工业化时代以知识与思想生产的创新时代。对民营企业来说，新科技革命既是机遇更是挑战，应当顺势而为，不能犯选择性差错。

优质资源竞争。全球优质资源集中体现在资本、技术、人才、新兴产业等方面，其流向选择与竞争日趋激烈，尤其是并不流向穷国、落后国家即所谓的“失败国家”，国际直接投资集中度趋强，70%集中在几个国家，比如发展中国家有5个（含中国）接受一半以上国际投资。如何扩大开放进一步吸引国际投资、技术与人才，就要对外稳预期、对内稳人心。

消费拉动增长。美国无疑是二战以后成长起来的全球消费主体国家。现在美国面临挑战，一是严重的收入分配不均削弱了消费社会能级，二是对外开放的国内杠杆被削弱，由此正在由拥抱全球经济转向逐步脱轨全球经济，进而转向“新孤立主义”。值得观察思考的问题是：中国能否成为全球新消费主体国家？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促进消费升级，是增强中国经济发展韧性的实现路径。

产品业态拓展。由中低端向着中高端转型，由传统制造业朝着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转型，以创新创意为引领实现产业链中高端转型，化解中低端资本过剩、中高端资本稀缺的短板，围绕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需要拓展城乡经济新业态。

社会发展命题。人类社会治理普遍性面对三大命题，即贫富差距扩大、社会阶层固化、族群撕裂冲突。美国特朗普在全球为美国薅羊毛，以平衡国内矛盾；为抗议政府调高燃油费，巴黎爆发“黄背心”50年来最大骚乱；香港半年来发生持续暴乱，是社会内在深层次问题外在显现。应当思考的命题是如何化解这些社会难题，由先富带后富实现共富，使社会文明进步发展更为公平和谐可持续。

大变局验证贤商操守使命义务

企业家价值何在？是研制产品、创造财富、供给就业的。当今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贤商如何认清世界变局与历史大势，不忘创业初心，具有家国情怀，强化使命担当，承担社会责任，是值得思考的基本命题。

母庸质疑，做企业是一件艰辛的工作，面对科技创新、产品迭代、市场竞争、物欲人性等诸多变化要素，可以说企业与企业家是与风险抗争，压力寸心自知。马云曾在演讲中用了一个“all in”，说明一些民营企业家心理焦虑到极致，这是自己害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所以你面对发展中问题与暂时困难，应当坚定信心，心无旁鹜务正业。大多数比较理性的民营企业，并没有把发展中暂时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归结于客观环境，而是更多从自身来反思。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救世主，那就是市场。在市场上能救你自己的是谁？只能是民营企业家自己，上帝永远只眷顾有准备的人。在东亚文化认同中，“一代中成长起来的富豪”令人敬重，因为他们身上体现出“创一代”用血汗生命谱写凝聚的精气神力量。面对大变局，如果选择退出逃避、资产固化、食利生存、海外移民、怨天尤人等，那无疑缺乏情怀担当。

新时代呼唤贤商，也就是说离不开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少不了民营企业与民营企业家的奋斗奉献。对此提几点建言——

一是感恩时代，树立信心。在改革开放再出发征途上，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恩伟大时代，同时面向未来，思考民营企业现在面临的是怎样一种局面，有哪些困难与问题，怎么样实现改革开放再出发、高质量发展新突破？未来三四十年我们回望时以什么成果告慰今天？从而树立起新时代新起点再出发的坚定信心与旺盛斗志。

二是诚实劳动，创造财富。企业家是做企业的，企业是做产品做服务的，服务是服务于客户，所以你要心无旁鹜，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要专心致志于自己的正业，正业就要做好产品，做出精品、优品，以唯一性、排他性，把你的产品做到极致，同时要注重科技创新，注重知识产权保护，瞄准最新科技前沿进行创新，靠诚实劳动为社会创造财富。

三是脱虚向实，守正创新。“脱实向虚”导致虚拟经济过度膨胀与恶性发展，可以说是当今人类社会经济行为的一个全球“痛点”。一次次金融动荡危机的惨痛教训震撼全球，使人们认清了被西方称之为“金融深化”的虚拟经济向实体经济渗透带来的损害。虚拟经济异化游戏，主要是由美国主导所谓的全球分工，由“华尔街神话”精心设计、创新“编程”、无限扩张、危机深埋，以至于今天难以可持续玩下去。特朗普呼吁实业回归美国本土、重振美国制造业，也许就是针对这一游戏提出的应对之策。民营企业家应当引以为戒，脱虚向实，坚守实业，做好主业，以创新力不断谋求新发展。

四是集聚人才，转型升级。应当紧跟世界科技发展趋势，努力由原先的尾灯跟随转变为直道并跑、弯道超车、换道超车，以科技创新促产品升级换代，在市场竞争中获得更大的议价权与定价权，获取更大回报。更新人才理念，不求所在、只求所用，进行各类所需人才的柔性引进与有机组合，实实在在为企业发展服务。打造团队应更加注重年轻人能量聚合，现在80后不大提，因为奔四了。有眼光的企业家瞄准90后、00后，培养90后、00后人才，拓展90、00后市场。

五是社会责任，理性发展。中国人穷有穷的毛病，似乎富起来比穷的毛病更多。企业家是创造财富的，为社会创造财富，社会对你应当有回报，日子过得更富更好在情理之中。民谚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宜谨防德不配位、命不压财，更不能为了钱胆大妄为、胡作非为，那必然惹祸上身、牢狱之灾。对民营企业家来说，应当有家国情怀，企业做大了就是做社会，并不只是多挣点钱，事实上是做贡献，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现在舆论强调要保护民营经济权益，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实际上保护的主体是企业家自己。自己把自己做好了，站得直行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有理走遍天下，脚踏实地行稳致远。

具有开放、创新、包容最鲜明品格的上海，承担着众多国家使命，寄予着无限美好期待，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应当成为贤商荟萃之都。增设新片区不是上海自贸试验区空间的简单扩大、现有政策的简单平移，而是更深层次、更宽领域、更大力度的全方位高水平开放；不是为了单纯打造区域性的发展亮点，而是构筑代表国家更好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的重要平台。敬奉贤人、见贤思齐的奉贤，应当紧紧抓住自贸新片区发展机遇，以“东方美谷”与“未来空间”双引擎驱动及产城融合发展来谋划未来，关键在于创新经济，做优做强做大，主力军就是贤商群体。

（作者 何建华系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原副院长，上海文化研究中心首席专家，此文系11月30日上午在“2019贤商大会”上演讲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