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名医 |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眼科主任医师周慧芳：医术融合艺术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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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对她的评价：“听话，出活”
采访周慧芳时，正值六月闷热午后三时。下午已做完三台手术的周慧芳刚从手术台下来，一袭白衣，从容淡雅。
她出生在江南吴江，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而她却以全校高考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上海第二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七年制的本硕连读，最后的两年，她进入九院攻读眼科学硕士学位。“在大五实习轮转后，发现自己的兴趣在眼科。”“眼科很精细，我喜欢做精细的事情。”她说。尤其是当她在网上看到美国眼整形重建外科专家Robert Goldberg的一段话：“眼整形眼眶外科医生不仅是一位医生，同时又是一位艺术家，每一位患者在他眼里就是一件艺术品，他需要倾注感情、激发灵感，去雕刻、重塑，完成一件件精美绝伦的作品。”她想，那是医术与艺术的完美结合，不仅是治病救人，更是创造性的工作。
“医术与艺术的融合”，击中了她身上的艺术细胞。她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练书法，对中国画也非常喜爱。病房走廊上的水墨画，都是由她亲自挑选。在办公室里，她置养了一盆盆真真假假的花花草草，小清新气息十足。
2003年，她进入九院眼科，当了4年住院医师，并于2008年取得眼科学博士学位。
最初的临床，她是从眼睑美容整形手术，也就是俗称的“开双眼皮”开始。包括双眼皮、开眼角、去眼袋、上眼皮下垂矫正等。一年近千台这样的手术。驾轻就熟，顺风顺水，也很有成就感，本来的她也可以这样在自己的舒适区里待着。女人开刀，本身就凤毛麟角了。在她同学眼里，留在上海三甲医院，职称学位皆到位，嫁了上海好男人，还有一个帅气的儿子，人生何求？但在她生命里，似乎还有力量在暗暗浮动，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股力量，使她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地做好手头的每一件事情，就像她恩师范先群对于她的评价：“听话、出活。”
首创甲状腺相关眼病的多学科综合治疗
2012年，由她导师范先群任组长的“中华医学会眼科学分会眼整形眼眶病学组”正式成立。我国眼整形眼眶病正式成为一个专业。
眼眶手术是需要经验的，也是眼科里最难的。周慧芳之前的一切历练，包括美学沉淀，仿佛都是为眼整形眼眶病铺垫的。她与我国眼整形眼眶病专业的发展一起成长着，或者说，见证了我国眼整形眼眶病的成长过程。
在恩师范先群推荐下，周慧芳先后于2012年、2013年两次赴美，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院威尔默眼科中心、美国杜兰大学医院眼科进修，做访问学者。
周慧芳美国的导师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院的眼整形外科主任Michael Grant。在采访中，周慧芳对我说：“我介绍了我们科室的内镜导航技术（九院首创，她参与研发）以及所做的复杂眼眶手术。导师问，这些手术是你自己做的吗？我说，是和范教授一起做的，我做助手。他说，你为什么不做主刀，我相信你也有能力做的很好。在中国，眼眶外科医生很少，在国际上也只有一小部分医生。美国导师的话对我触动很大。”
周慧芳内在的激情与驱动力被激活。回国后的周慧芳，开始专注于眼眶病手术。与此同时，范先群教授又挖掘出了她的潜质，于是，她又有了甲状腺相关眼病的突破。
甲状腺相关眼病，俗称“甲亢突眼”，是一类自身免疫反应引起的的慢性、多系统损害的疾病，与甲状腺功能异常密切相关。周慧芳告诉我：人的眼眶就就像一个房间，眼眶壁就像房间的四面墙。房间里有眼球、肌肉、脂肪和最重要的视神经。在人体免疫系统异常的情况下，肌肉和脂肪会发生变性，体积随之增大，逐渐压迫眼球和视神经。由于空间有限，所以，房间开始变得拥挤，眼球为了改善住房条件，只能违章搭建到屋外，于是就造成了眼球突出、眼睑退缩和眼球运动障碍等异常表现。这使得患者看起来总是像在瞪眼，且眼睛更容易暴露在风、尘环境里，导致结膜炎和暴露性角膜炎，严重的还会造成失明。很多患者即使甲亢好转了，突眼却依旧无法恢复。
这一类病在国内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而很多有需求的患者，也每每求医无门，在一个个医院与科室里转战、辗转，不得其果。据悉，这一领域的疾病，在国内还没有相关的诊疗指南。
▲名师出高徒：周慧芳获银蛇奖一等奖，她的导师范先群因此获特别荣誉奖
做好身边每件事就是创新的基石
周慧芳决定“多管闲事”，迎难而上。在她努力下，九院成立了甲状腺相关眼病的多学科诊疗团队。组成了眼科、内分泌科、外科、放射科、核医学科、放疗科、超声及检验等科室的联合会诊，开展药物、放疗、手术眼眶减压等多中心临床研究。这是一个志愿性质的诊疗团队，且跨学科，要聚拢起来、难度是很大的，就连一贯力挺她的范先群对此也曾持观望态度——但在周慧芳16年的人品与学科创新的感召之下，巾帼们走到了一起。
就这样，在简化和规范诊疗流程，为患者提供个体化而全面系统的治疗方案的同时，也促进了医院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以及各专业之间的学术交流。
而她，还联合沪上五家三甲医院，正在做甲状腺相关眼病的多中心临床研究，希望能够为制定相关的治疗规范提供客观有力的依据。
创新也好，科研也罢，终究是为了临床。
而她所在科室，也已经成为我国眼眶病专业规模最大的研究和治疗基地。
就这样，温婉可人的周慧芳，踏着导师的脚印，开辟自己的疆域。从医16年来，她以自己踏实的作风与精湛的医术，赢得了患者的心，也形成了自己的擅长与特色：甲状腺相关眼病的个体化综合治疗、内镜导航辅助微创眼眶减压手术、眼部整形美容和年轻化。
2013年以来，她所在的九院眼眶外科团队利用内镜导航手术，每年为1000多名患者进行了眼眶骨折整复、眼眶肿瘤摘除、眼眶减压和视神经减压等高难度眼眶手术，治愈率达90%。该成果入选中国眼科近五年十大进展。
生活，展开了辽阔的一面。有人说周慧芳幸运，同学说她平台好。很多时候，机会其实也是创造出来的。背后，是积累、是孕育，是不断地堆肥，是深耕。
她从“听话、出活”，精雕细琢地做好手头的每一件事，到离开舒适区，去冲锋陷阵，开拓边界，发现新疆域；从“千锤百炼”的战术勤奋，到契合着临床需要的战略思考；在别人“熟视无睹”的缝隙里，在别人畏缩的空白里，努力着，开垦着。
名医简介
周慧芳：
主任医师，博士，博士生导师，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眼科副主任。担任中国女医师协会眼科专委会青年副主委，中华医学会眼科学分会眼免疫学组委员，上海医学会眼科学分会青年委员。
致力于复杂眼眶病的临床和基础研究，组建九院甲状腺眼病（TAO）多学科诊疗团队，建立国内规模最大的TAO临床和研究中心，创新手术方式，制定标准化治疗方案。以第二完成人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等8项奖项。
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上海市基础研究重点项目等13项课题，入选上海杰出青年医学人才等7项人才培养计划。
获上海市卫生系统第十六届银蛇奖一等奖、上海市巾帼创新新秀奖等奖项；获上海市三八红旗手、上海市最美女医师、上海市巾帼建功标兵等荣誉称号。
作者：徐约维
编辑：李晨琰
责任编辑：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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